砸是砸得不輕,可腦袋的疼痛比大夫給注射了止痛針好得還快,多勞抱著腦袋隻滾了一會兒,揉了幾下,擦了一把眼淚,一隻手就拿起了本身帶來的阿誰玻璃瓶。
這兩戶人家最靠近大山,兩座一字排開的平房,像喇叭底部安裝的兩個螺絲釘。要不是兩屋的中間有一條土埂從屋後的山邊起脈,穿過屋子再穿過地坪把這兩座房屋強行分開,便能夠當作是一戶人家。這土埂不到兩米高,一向伸到前麵一口大的水池,像是山的一條手臂伸到水池裡來偷魚。土埂上麵長滿了那種小小的竹子和一些茅草。目光從這邊漏疇昔,那邊的風景破破裂碎。
有能夠是這個屋場的地氣與風水,兩戶人家在一年內,不,是同年的同月內,生了兩個胖娃娃,一個是農曆的月朔,一個是本月的三十曰。月朔的是個男孩,三十曰的是個女孩。
譚抗曰見兒子和柳枝除了早晨在家睡覺,白日就在那土埂上玩,就幫他們到那邊建了一個“俱樂部”:弄幾根木條,在上麵搭架了一個一平方米大小的草棚,草棚的高度到了大人了也能夠從上麵過。多勞樂得又撲起雞翅膀來,柳枝歡暢得兩隻小手相互搓了好久。
桂花亭出世了一年多,兩個毛孩也大了一歲。他們在涼亭邊活動的內容也增加了。扮“爸爸”的搬來幾塊石頭,扮“媽媽”的弄來了一塊破鐵皮,多次多次的擺放,多次多次的辯論,“灶”造好了,然後“爸爸”和“媽媽”一起去扯野菜。野菜還在那裡呢,還在水池外邊的水圳裡,他們傳聞田邊的涵洞裡躲著一隻黃鼠狼,大人它不敢咬,小孩它就敢欺負。以是他們隻要手牽動手,漸漸地走,假裝一點兒也不怕,黃鼠狼纔不敢出來。
不歡而散,各自走回家去了。
也不怕黃鼠狼了,一起飛腳跑回草棚,找來一把稻草,刮燃洋火,,“爸爸”趴著生火,“媽媽”跪著炒菜。涼亭裡煙霧滾滾起來。亙古以來,這埂脊上第一次升起一縷“炊”煙,翻滾著卷得像豬尾巴似的菸圈,漸漸上升,分散,最後不知到什處所去了。
十五分鐘後,跟著多勞的幾聲裝出來的貓叫,他們又在一塊了,又是在草棚下。又一場更新了的活動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