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走了,走得乾清乾淨,魄魂儘散,骸骨無存。
“是呀!”孟婆似是想到甚麼風趣的事,笑了笑道,“阿誰女鬼也實在奇特,她第一次來的時候,便抱著一塊紅色的石頭,放在了忘川河邊,然後每一世循環,她就拿著細石子兒在上麵刻著字。厥後刻不下了,就在這河邊撿彆的石子兒刻,現在這河邊恐怕找不到幾塊冇有被她刻過字的石頭了。”
“找石頭?”
“我最早稟告的是天帝,但天帝說此事由您來做主,其實在她上一世循環的時候我前去求見您,可您說……今後她的事不消再來稟告,以是我……
衍歧身形一震,身側的手模糊地顫抖著。
“太子殿下,在往生鏡裡找不著天音山主,是因為……她此次不是魂飛魄散,而是……永不超生了。”
“炎麒,你說……我這是,如何了?”
他幾近用了平生最快的速率飛到了司命台求借往生鏡,他急於尋覓天音的殘魂,卻忽視中間司命欲言又止的神情。
直到綠水哭喊著尋來,拿劍指著他,讓他還她的尊主。他才驀地驚醒,他要尋迴天音,縱使是魂飛魄散,亦有殘魂留下,隻要彙集這些散落的殘魂,總有一天能聚齊完整的三魂七魄,她還是會返來。
靈樂模糊感覺,有甚麼很首要的東西,正離他而去。他想抓住,卻想不起來,一點都想不起來。
光是一眼,衍歧就認出,那塊石頭便是月老的姻緣石,也稱三生石,是用來締結塵寰男女姻緣的石頭。這個雖不及月老的那塊大,但那上麵浮動的仙印,卻在證明源自一體。
靈樂噴笑一聲:“我該熟諳她嗎?”
淚水決堤而出,刹時就恍惚了他的視野,靈樂伸手抹向本身的臉,一臉錯愕地說:“我……我為甚麼要哭?長這麼大我向來冇哭過,為甚麼……為甚麼現在?”
天音如何能夠死,在她那麼絕望地跑來找他,讓他保住青雲的時候;她好不輕易情願重新叫他一聲衍歧哥哥;好不輕易開端重新信賴他的時候,如何能夠會死,如何能夠死!
往生鏡,能夠照出三界統統人仙妖的宿世此生,亦記錄著每個靈魂從出世至靈魂滅亡的地點。
三生石上定情緣,以是她偷偷從月老的三生石上鑿下一塊,帶到了忘川河邊,其上刻滿了他的名字,不留一絲空地。可她卻忘了,這三生石隻可定就凡人的情緣,又如何定神仙的。
隻餘靈樂一人,被那俄然莫名呈現的肉痛伸展,卻不管如何回想,都找不著悲傷的來由。
“那處是天啟台……莫非那是九重天的紫極天雷。”炎麒一眼看破那分歧平常的閃電,眉頭更加緊皺,“天啟之日早已顛末端,會是誰引下的天雷?”
“甚麼聲音?”靈樂心中一驚,一種莫名不祥襲上心頭。
炎麒卻猛地轉頭看向他,那神情似是看著甚麼珍稀事物似的:“你腦筋壞了?幽柔是誰,你會不曉得?現在她有機遇返來,之前的事就既往不咎。但有件事我得說清楚,我和天音冇甚麼,不管你信還是不信。”
“年青人,這可不是長待的處所。”許是他站得太久了,有眼拙的孤魂看不見他身上的仙氣,前來規勸,“這忘川的水噬魂,喝一口可焚去宿世印記,忘懷前塵。但要全部掉下去,你就連投胎的機遇都冇了。”
衍歧望著前麵這方空寂的忘川河水,久久冇有挪動一步。天音曾說,她把對他的情,都埋在了生生世世的忘川河邊,以是他想來看看,卻冇想到這裡竟然是這麼一塊空寂得令人堵塞的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