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一頓，捏著香料的手倏然收緊，持續道：“若你肯誠懇招來，還是那句話，本日.你所為，我既往不咎，阿葭那裡，我自會交代。”

白光一閃，所到之處，就聽到李嬤嬤嚎叫一聲，身子跌在地上，打起滾來。

待門外聲音漸消，李嬤嬤麵色稍緩，又規複以往的和顏悅色，轉頭看向她。

李嬤嬤望著她的臉入迷，直到夜風大起，跟著“噗”的一聲，燭火被吹滅，她才起家，輕手躡腳的出了屋。

眾將士忙上前，七手八腳的將李嬤嬤雙腳捆住，隻餘她那隻受傷的手未捆。

火光跳動，映著她摻白如紙的臉。

李嬤嬤雖是乳.母，可在鎮國公府亦是錦衣玉食，部下主子浩繁，何曾遭到此等對待。

剛好，當時蒹葭不測磕傷了腦袋，她便將計就計，用了太子給的香料，蒹葭當真忘了前事。

李嬤嬤被推出數丈，踉蹌的站穩身子，目露凶光，再次逼近巧兒。

他話音剛落，忽的見李嬤嬤雙眸倏然圓睜，一瞬不瞬的望著門口。

累日來的惡夢連連，精力恍忽，她不是冇有發覺香料有題目，隻因信賴，她從未思疑過李嬤嬤。

她握住李嬤嬤的手，語含誠心。

李嬤嬤反握住她的手，雙手顫抖，眼中淚光盈盈。

憶及此，她忽生慚愧，不該思疑李嬤嬤。

太子對蒹葭求而不得，挾持了她府外的兒子，交給她這個能令人忘懷前事的香料，讓她混在蒹葭的房中燃燒一段光陰，蒹葭便會忘懷李景喻，太子便能抱得美人歸。

李嬤嬤臉上赤色褪儘，緊握著她的手，疾聲道：“莫不是女人聽信了巧兒的胡話，以為嬤嬤會害你？”

他攤開手，手內心鮮明是那塊未燃儘的香料。

徹夜，若非她做了惡夢，睡不著，亦不會為了找尋李嬤嬤，走到這裡，聽到這一席話。

夜間起了風，顧蒹葭坐在臨窗的桌案前，迎著夜風，試著描畫了幾張李景喻的畫像。

而她那隻拿簪子的手已教匕首洞穿。

她咬緊顫抖的牙關，粗喘著氣，“老奴......老奴真不曉得。”

千鈞之際，巧兒赤足跳下床榻，慌亂中推倒了床榻邊的小幾。

屋內的將士們皆被這一幕駭住，眼含畏敬的看向擲匕首之人，他們的小郡王，李景喻。

李景喻逼視李嬤嬤，說道：“當日水匪登上畫舫當夜，你向蒹葭的府兵下.藥，意欲何為？”

巧兒再次被府兵拖走，淒厲的嗓音透過門外斷斷續續的傳入屋中。

她說著，上前製住巧兒躲閃的身子，一揚手，朝著巧兒脖子刺去。

“嬤嬤，我念你是阿葭的乳孃，不肯對你動粗，可你也曉得，行伍兵戈之人粗鄙，部下冇個輕重，若嬤嬤見機，招出凶手，我能夠既往不咎，在阿葭那裡，也會杜口不談。”

顧蒹葭緊閉雙目，顯是睡熟了。

在疆場上，他們皆知郡王熟諳騎射，百步穿楊，未推測，在兩人廝殺緊急關頭，他就連隨便擲出的匕首，已能百發百中。

“自蒹葭幼年時，嬤嬤便經心照顧蒹葭，對於蒹葭而言，嬤嬤雖是我的乳.母，卻勝似阿孃，以是，嬤嬤如何會害蒹葭呢？”

據巧兒所言，這塊香料是李嬤嬤給她的，並讓她日日放在阿葭屋中香爐裡，而這塊殘香料恰是阿葭屋中燃燒後殘剩的。

他早感覺李嬤嬤形跡可疑，本身更是奉郡王之命，將船上統統人，食材等物盤問一遍，從將士們口中拚集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