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狐妖傳_第105章 鳳陽士人之幽夢奇情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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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如同白駒過隙,倉促而逝。十個多月的工夫,在老婆日複一日的翹首期盼中悄悄溜走,卻始終不見丈夫的半點音信。老婆每日守在門口,從晨光微露直至落日西下,那眼神始終望向丈夫拜彆的方向。思念如同澎湃的潮流,在她心中不竭翻湧,那孔殷盼望丈夫返來的表情,如同春日裡瘋長的野草,愈發濃烈,幾近將她吞噬。

過了一會兒,在月光的映照下,隻見丈夫騎著一匹毛色潔白如雪的騾子緩緩而來。丈夫遠遠瞧見老婆,頓時神采大變,大驚失容。他倉猝跳下騾子,快步走到老婆麵前,滿臉迷惑與驚奇,問道:“你這是要去那裡?為何會在此處?”老婆看著丈夫,眼中儘是委曲與思念,答覆道:“我是因思念你心切,要去尋覓你呀。”丈夫微微點頭,隨後又轉頭看向那斑斕的女子,眼中帶著一絲切磋與迷惑,問道:“這位女人是何人?我彷彿從未見過。”老婆還未及答覆,美人掩口悄悄一笑,笑聲清脆動聽,說道:“先彆問這麼多啦。娘子這一起馳驅實在不易,郎君你星夜兼程,想必人和牲口都已怠倦不堪。我家就在不遠處,不如臨時停下歇息,待明日一早再解纜趕路也不遲。”

那美人款步走到桌前,輕啟朱唇,笑語盈盈道:“我這鞋子尺碼較大,你穿戴走路怕是不太舒暢,這一起上非常累墜吧?現在你既已快到家,有了代步,就把鞋子還給我吧。”老婆趕快起家稱謝,彎下腰將鞋子脫下遞給她。

但是,跟著酒意漸濃,士人望向美人的目光中垂垂多了幾分非常。他的眼神始終逗留在美人身上,頻頻用輕浮的言語加以挑逗,話語中儘是含混與輕浮。而伉儷二人久彆相逢,他卻連一句體貼的酬酢之語都未曾對老婆訴說。美人亦眉眼含情,秋波流轉,那眼神彷彿一泓幽深的湖水,能將人的靈魂都吸引出來。她口中說出些隱晦的含混言語,每一個字都似帶著勾人的魔力。老婆坐在一旁,心中雖儘是憤激與委曲,但隻是默靜坐在那邊,佯裝癡頑,對這統統視若無睹,可心中的苦澀卻如潮流般不竭伸展。

未幾時,婢女們端著擺滿酒果的托盤走了出去,安排在桌上。美人文雅地走到桌旁,端起酒杯,悄悄提起酒壺,緩緩斟酒。酒液在月光下閃動著晶瑩的光芒,如同一串串活動的珍珠。她舉起酒杯,說道:“你們伉儷二人鸞鳳分飛已久,本日得以團聚,實乃人生一大喪事。我敬這杯濁酒,權當慶祝。”士人見她如此熱忱,也趕緊拿起酒杯,起家回敬。一時候,主客之間歡聲笑語,杯盞交叉,氛圍和諧而熱烈。

他們徑直來到那天井當中,卻見室門緊閉。而屋內,那枕上的綿綿情話還是模糊可聞,喁喁細語,聲聲入耳,似在無情地刺痛著姐姐的心。三郎怒不成遏,哈腰撿起一塊如鬥般大小的巨石,高高舉起,那手臂上的青筋因氣憤而暴起。他奮力向窗欞砸去,隻聽“嘩啦”幾聲,窗欞已被砸得粉碎。屋內頓時傳來一聲驚呼:“郎君腦破矣!這可如何是好!”姐姐聽到這話,驚詫得呆住了,隨後放聲大哭起來,對著弟弟哭訴道:“我本不想與你一起傷害郎君,可現在這局麵,該如何是好啊?”三郎圓睜雙目,瞪眼著姐姐說道:“是你哭哭啼啼地催我來,我纔剛出了心中這口惡氣,你卻又護著那男人,抱怨起我來。我可冇風俗被你這女子隨便教唆!”說完,回身就要走。姐姐倉猝上前拉住他的衣服,哭喊道:“你若不帶上我,我該去那裡啊?”三郎用力一揮手臂,將姐姐推倒在地,然背麵也不回地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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