瑋刹時悲從中來,翻身上馬,“撲通”一聲跪地,蒲伏在門路左邊,雙手死死揪住空中的枯草,放聲大哭:“父親!不孝兒瑋拜見!”朱爾旦叫泊車駕,探出身子,目光欣喜,眼眶微微潮濕:“瑋兒,聽聞你為官清正,政績斐然,為父甚是欣喜,死而瞑目了。”
為官期間,瑋結婚立室,共育五子,家中經常書聲琅琅。一日夜裡,瑋恍忽入夢,夢中父切身影閃現,還是那般慈愛暖和,朱爾旦輕聲說道:“瑋兒,那佩刀適合贈送渾兒,他今後必有大用。”瑋驚醒,服膺夢中叮嚀,次日便將佩刀慎重交予渾兒,雙手遞上,慎重叮囑:“此刀乃祖父所傳,你要好生利用,莫負希冀。”
渾兒得刀後,如獲珍寶,倍加器重。步入宦海,秉承家訓,行事勇敢、心機周到。百姓前來哭訴冤情,他拍案而起,馬上徹查;奸佞企圖拉攏,他冰臉相對,嚴詞回絕。在任期間多番為民請命,彈劾奸佞,政績卓越,申明遠揚,官至總憲,備受百姓讚譽。
異史氏聽聞這段奇事,不由感慨萬千,評說道:“斬斷仙鶴長腿,持續野鴨短肢,這般強行竄改、矯揉造作之舉,實在荒唐;可移花接木、推陳出新,卻儘顯初創者的奇思妙想。更何況是剖腹換心、斷頭易首這般驚世駭俗之事呢?陸判此人,可真是有著醜拙外皮,內裡卻藏著驚世駭俗的神技與俠義心腸啊!明朝末年至今,光陰相隔不算長遠,陵陽陸公是否還存於世?靈魄是否還是庇佑世人?若真有機遇,哪怕為其執鞭牽馬,亦是我滿心欣慕、求之不得之事啊!”
瑋淚流滿麵,雙手死死抱住父親腿,額頭緊貼其上,抽泣道:“父親,您彆走,兒想您!”朱爾旦眼眶微紅,卻不得不狠下心,輕拍瑋兒肩頭:“瑋兒,為父公事在身,擔擱不得。”說罷,車隊如離弦之箭,飛奔而去。駛出數步遠,朱爾旦轉頭張望,解下腰間佩刀,遣人遞還給瑋,大聲叮嚀:“瑋兒,佩此刀者,今後必能權貴,你要好生保管。”
瑋望著遠去的車隊,滿心悲慼與不捨,癡癡望著,直至車隊消逝不見,才緩過神來。他緊握著佩刀,拔刀出鞘,刀刃寒光凜冽,映照出他儘是淚痕的臉。隻見刀身製作精美,上麵雕刻一行小字:“膽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圓而行欲方。”瑋銘記於心,而後宦途以此為座右銘。每遇大事,他便輕撫佩刀,默唸這句規語,步步謹慎、衡量利弊,官運亨通,一起高升,直至官拜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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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多年,夫人單獨拉扯孩子長大,其中艱苦難以言表。夜裡,孩子睡了,她才悄悄抹淚;家中寬裕時,她熬夜做針線活補助家用。瑋服膺父親教誨,日夜苦讀,困了就用冷水劈麵,不敢有涓滴懶惰。二十五歲那年,他一襲官服,英姿颯爽赴京趕考,不負眾望,一舉考中進士,入職宦海,擔負行人一職。初入宦海,瑋兒行事低調,待人有禮,辦差時幾次查對細節,很快口碑極佳。
一日,瑋受命前去華山祭奠,一起車馬勞累,到達華陰境內。俄然,火線灰塵飛揚,一支陣容浩大的步隊奔馳而來,儀仗華麗,車駕氣度,羽葆華蓋隨風舞動,竟直衝著本身的鹵簿衝撞而來。瑋又驚又怒,勒馬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