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個喧鬨的夜晚,月色如水,悄悄地灑在窗欞上,彷彿給窗戶披上了一層銀紗。嬰寧獨坐在床邊,月光將她的身影拉得苗條,她悄悄地望著窗外明月,那敞亮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映出她眼中閃動的淚光。俄然,淚水簌簌落下,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著一顆。墨客見狀,滿心驚奇,他放動手中正在翻閱的書卷,趕快坐到她身邊,將她悄悄攬入懷中,那度量暖和而堅固。他孔殷問道:“娘子,這是咋了?但是有人欺負你了?”
這日,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紛繁揚揚地落在天井中,母親拉著嬰寧的手,那雙手微微顫抖,臉上儘是憂色,眼中的體貼與擔憂彷彿要溢位來。她語重心長地說道:“孩子啊,你常日裡那憨狂勁兒,就像春日裡自在安閒的風,雖說招人喜好,給家裡帶來了很多歡樂,可這回也實在闖出大禍了。我早推測,樂過甚了,憂愁準跟著來。多虧咱這兒的邑令是個明白人,神明斷案,明察秋毫,冇讓我們家受連累。如果碰上胡塗官,定得把你我拘到公堂上鞠問,到當時,咱這一家子的臉麵可往哪兒擱?鄰裡鄉親又該咋看我們呐?我們這一家人在村莊裡一向本本分分,可不能因為這事兒壞了名聲啊。”
選了個黃道穀旦,陽光亮媚而暖和,伉儷二人雇了腳伕,抬著棺木前去山中。一起上,嬰寧神采凝重,目光在周遭荒煙蔓草間細心搜尋,那眼神如同靈敏的鷹眼,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行至一處,周遭波折叢生,那波折上的尖刺在陽光下閃動著寒光;迷霧滿盈,那霧氣如同輕紗,將四周的統統都覆蓋此中,旁人瞧著隻覺陰沉可怖,嬰寧卻腳步一頓,抬手朝前一指,那手指果斷而有力,篤定道:“就在那兒。”世人扒開雜草,果然瞧見一具屍身,雖說光陰已久,可肌膚竟還儲存,想必是鬼母執念太深,肉身才得以維繫。嬰寧見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捂臉,放聲痛哭,哭聲哀婉,迴盪在山穀間,那哭聲中飽含著對鬼母的思念與慚愧,聞者無不落淚,彷彿被她的哀痛所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