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誌異_第40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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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史氏曰:“妓儘狐也。不謂有狐而妓者,至狐而鴇,則獸而禽矣。滅理傷倫,其何足怪?至百折千磨,之死靡他,此人類所難,而乃於狐也得之乎?唐太宗謂魏徵更饒嬌媚,吾於鴉頭亦雲。”

又數日,有某紳為子求婚,恐不諧,浼邑宰作伐。時某方居官僚,範公心畏之。以問十一娘,十一娘不樂,母詰之,冷靜不言,但有涕淚。令人潛告夫人,非孟生不嫁。公聞益怒,竟許某紳家;且疑十一娘有私意於生,遂涓吉速成禮。十一娘忿不食,日惟耽臥。嫡親迎之前夕,忽起,攬鏡自妝,夫人竊喜。俄侍女奔曰:“蜜斯自縊死!”舉家驚涕,痛悔無所複及。三日遂葬。

餘友畢怡庵,俶儻不群,豪縱自喜,貌豐肥,多髭,士林著名。嘗以故至叔刺史公之彆業,憩息樓上。傳言樓中故多狐。畢每讀《青鳳傳》,心輒神馳,恨不一遇。因於樓上攝想凝神,既而歸齋,日已寢暮。

木雕美人

時暑月燠熱,當戶而寢。睡中有人搖之,醒而卻視則一婦人,年逾四十,而風味猶存。畢驚起,問為誰,笑曰:“我狐也。蒙君注念,心竊感納。”畢聞而喜,投以嘲謔。婦笑曰:“妾齒加長矣,縱人不見惡,先自漸沮。有小女及笄,可侍巾櫛。明宵,無寓人於室,當即來。”言已而去。至夜,焚香坐伺,婦果攜女至。態度嫻婉,絕代無匹。婦謂女曰:“畢郎與有夙緣,即須留止。明旦早歸,勿貪睡也。”畢乃握手入幃,款曲備至。事已笑曰:“肥郎癡重,令人不堪。”未明即去。既夕自來,曰:“姊妹輩將為我賀新郎,明日即屈同去。”問:“何所?”曰:“大姊作筵主,此去不遠也。”畢果候之。很久不至,身漸倦惰。才伏案頭,女忽入曰:“勞君久伺矣。”乃握手而行。奄至一處有大院落,直上中堂,則見燈燭熒熒,燦若星點。俄而仆人至,年近二旬,淡妝絕美。斂衽稱賀已,將踐席,婢入曰:“二孃子至。”見一女子入,年可十八九,笑向女曰:“妹子已破瓜矣。新郎頗快意否?”女以扇擊背,白眼視之。二孃曰:“記兒時與妹相撲為戲,妹畏人數脅骨,遙嗬手指,即笑不成耐。便怒我,謂我當嫁僬僥國小王子。我謂婢子他日嫁多髭郎,刺破小吻,今公然矣。”大娘笑曰:“無怪三娘子怒詛也!新郎在側,直爾憨跳!”,頃之,合尊促坐,宴笑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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