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_第2章 黃帝篇(1)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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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觀於呂梁,懸水三十仞,流沫三十裡,黿鼉魚鱉之所不能遊也,見一丈夫遊之。覺得有苦而欲死者也,使弟子並流而承之。數百步而出,被髮行歌,而遊於棠行。孔子從而問之,曰:「呂梁懸水三十仞,流沫三十裡,黿鼉魚鱉所不能遊,向吾見子道之。覺得有苦而欲死者,使弟子並流將承子。子出而被髮行歌,吾以子為鬼也。察子,則人也。叨教蹈水有道乎?」曰:「亡,吾無道。吾始乎故,長乎性,成乎命,與齎俱入,與汨偕出。從水之道而不為私焉,此吾以是道之也。」孔子曰:「何謂始乎故,長乎性,成乎命也?」曰:「吾生於陵而安於陵,故也;善於水而安於水,性也;不知吾以是但是然,命也。」

列姑射山在海河洲中,山上有神人焉,吸風飲露,不食五穀;心如淵泉,形如處女;不偎不愛,仙聖為之臣;不畏不怒,願愨為之使;不施不惠,而物自足;不聚不斂,罷了無愆。陰陽常調,日月常明,四經常若,風雨常均,字育常時,年穀常豐;而土無劄傷,人無夭惡,物無疵厲,鬼無靈響焉。

周宣王之牧正有役人梁鴦者,能養野禽獸,委食於園庭以內,雖虎狼鵰鶚之類,無不柔馴者。雄雌在前,孳尾成群,異類混居,不相搏噬也。王慮其術終究其身,令毛丘園傳之。梁鴦曰:「鴦,賤役也,何術以告爾?懼王之謂隱於爾也,且一言我養虎之法。凡順之則喜,逆之則怒,此有血氣者之性也。然喜怒豈妄發哉?皆逆之所犯也。夫食虎者,不敢以生物與之,為其殺之之怒也;不敢以全物與之,為其碎之之怒也。時其饑飽,達其怒心。虎之與人異類,而媚養己者,順也;故其殺之,逆也。但是吾豈敢逆之使怒哉?亦不順之使喜也。夫喜之複也必怒,怒之複也常喜,皆不中也。今吾心無逆順者也,則鳥獸之視吾,猶其儕也。故遊吾園者,不思高林曠澤;寢吾庭者,不肯深山深穀,理使然也。」

列子問關尹曰:「至人潛行不空,蹈火不熱,行乎萬物之上而不栗。叨教何故至於此?」關尹曰:「是純氣之守也,非智巧勇敢之列。姬!魚語女。凡有貌像聲色者,皆物也。物與物何故相遠也?夫奚足乃至乎先?是色罷了。則物之造乎不形,而止乎無所化。夫得是而窮之者,焉得而正焉?彼將處乎不深之度,而藏乎無端之紀,遊乎萬物之所終始。壹其性,養其氣,含其德,以通乎物之所造。夫如果者,其天守全,其神無郤,物奚自入焉?夫醉者之墜於車也,雖疾不死。骨節與人同,而犯害與人異,其神全也。乘亦弗知也,墜亦弗知也。死生驚懼不入乎其胸,是故遻物而不懾。彼得全於酒而猶如果,而況得全於天乎?賢人藏於天,故物莫之能傷也。」

範氏有子曰子華,善養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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