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見鏡子中的本身已麵色如灰。
我有點擔憂,問:“姐姐,阿誰鳳麟洲縹緲不知何方,又不知離此有幾千幾萬裡遠,我們如何疇昔?”
話未落完,隻見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嫗也從船裡慢悠悠走了出來。這位應當就是成夫人了,我一向把她設想成是和李姐姐一樣不食炊火的風騷人物,麵前所見的倒是一名邊幅無奇,著裝樸實的年老婆婆。
演出時穿的服飾李姐姐早都籌辦好了,衣裙是遵循我十五歲時的尺寸裁製的,因為李姐姐說我現在的模樣略顯稚嫩,叫我變幻出十五歲的模樣來,如許身量就合適了。
我見那邊天空中幽幽浮過來兩點光,瞬息間,兩點光已飄移到了麵前,本來是一輛繡纓朱幰的鈿車,車外吊掛著一對明晃晃的紗燈,這想必就是七香車了。目睹七香車從半空中飛駛而下,泊在了我們前邊的海麵上,頓時變作一艘精彩的船舫,船外仍懸著那對明晃晃的紗燈。
衣裙全白無正色,用白素絲勾了芙蓉暗花,近看辨得出,遠了結不如何較著。李姐姐說不好穿新鞋跳舞,叫我穿本身舊有的珍珠芙蓉繡鞋,這雙鞋用白緞製的,上麵繡的芙蓉斑紋是拿銀絲穿米珠絡成的,我最喜好這雙鞋,常日不大捨得穿,仍有九成新。
我記得,成夫人是彈箜篌的名家,李姐姐的《淩波舞》就是聽了她吹奏的《淩波曲》才創作出來的。
聞聲一陣清脆的鈴聲,船門翻開來,從裡邊閃出一個穿黃色衫裙的少女,留著齊眉穗兒,一頭烏亮的秀髮垂腰披垂,頭上戴著一頂五顏六色的花環,打著赤腳,右腳腕上戴著一串水晶鈴鐺。
她又問我:“你記得我和你提過的成夫人嗎?”
李姐姐讓玉藻給我改妝,將雙鬟改梳成單螺,再戴上一條珍珠圍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