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湯不換藥,成心機嗎?
她那騰躍的花樣叫“燕子投雲”,袖子上的工夫叫“雲心出岫”,這些是我厥後懂的。
我曉得,她是想像二姐一樣去陪侍王母。崑崙山甚麼處所,你想去就能去嗎?我有點幸災樂禍等著看她笑話,然後就比及了父王讓三姐去東海拜徽音長公主為義母的動靜。
三哥對我一貫有很好的耐煩,說:“把你的玉藻、玉荇、蕊珠、寶珠都叫上,我們去沉船裡玩捉迷藏?”
一想到二姐能在王母的瑤池裡遊水,我就好戀慕。三姐嘲笑我說,那天般大的麵子,在我的腦筋裡竟隻能想到遊水!她又痛罵我不知長進,朽木不成雕甚麼的。三姐的脾氣一貫不好,自從二姐去了崑崙山,她的脾氣就變得更差勁了,她比來老是肝火沖沖的,對甚麼都不對勁,還愛無緣無端對我發脾氣。
三姐很歡暢,清算行李要去東海住了。
三哥又說:“捉海兔、捉海馬如何樣?”
我哭,她哭,一夜,鬧鬨哄的。最後三哥過來,把我們勸停了。
那是甚麼呢?我獵奇心起,念著避水咒,踏水跑疇昔看究竟,身後“嘩嘩”濺起一行水花來。
她出發去東海的前一夜,我急哭了,我跑去和她說:“三姐你不要去東海,今後我聽你的話,反麵你頂撞了。”
我很難過,固然我和她老是吵喧華鬨,但我們是最密切的,從小黏在一起,寢食起居,同業同息。我不想和她分開。
手裡的海鷗一時醒轉過來,撲哧撲哧扇著翅膀,汙了我一手的屎尿,也飛走了。
她朝我走過來,把手裡的海鷗遞給我,那隻海鷗想是被她袖子上的勁道卷暈了,並不轉動,我愣愣接過來。聽她口中悠悠飄來一句:“想學跳舞,教坊司找我。”話未落完,人已分水潛去,不見蹤跡。
我很受傷,內心涼涼的,負氣在地上坐,半夜裡的地磚,冷得澈骨。三姐見我如許,更加怒不成遏,脫手打了我,吼我說:“你彆來擋我的路,壞我功德!”然後她本身也哭了。
我抱著三哥的腰,仰著頭,拖長尾音和他說:“我好悶啊。”
她曼妙的身姿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繚繞耳畔的那一句“想學跳舞,教坊司找我”直叫我心癢難撓,我倉猝忙跑去找三哥。
這是教引嬤嬤的原話。
第二天她去東海,我發高燒病倒了。等我能下床的時候,她從東海寄回了第一封家書。她說她很好,在東海住得風俗。
這時一陣風將她左邊的衣袖揚了起來,空蕩蕩的,我聞聲本身失口“啊”了一聲,她冇有左手臂!我驚駭得要逃開,卻見轉過一張清麗秀雅的臉來,她膚色白如霜雪,眉間有顆米粒大的胭脂痣。我一時看呆了,竟忘了驚駭。
三哥那還是不斷有人來奏事,我等了好一會,等他措置完公事,和他說我要學跳舞,讓他從速給我找人。我有點衝動,纏七夾八講了一會,三哥微微懂我的意義,就把教坊司的鰻總管叫來問話。
她對我微微一笑,往上空一躍,將左邊斷臂的長袖遠遠拋出,捲住了空中飛的一隻海鷗,頓時收將返來,騰空又是一個回身,身子飛落,腳尖悄悄點立在了水上,一點水花也冇激起。
老調重彈,這類遊戲我早玩膩了。
海上日新月異,經了多少變遷,我們這深海龍宮裡的餬口歲歲相複,了無新意。連宮中出出入入的龜丞蟹將蝦奴魚婢都是我熟諳到不能再熟諳的麵孔,如果能有一些竄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