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之揚縱身上船,船家回篙一撐,船離岸邊,跟著槳葉劃水,向前駛去。樂之揚忍不住問道:“船家,這是去哪兒?”
“對彆人我有規矩,對他麼?”蓮航撅起小嘴,白了樂之揚一眼,“蜜斯,你不曉得他多可愛?說我是粽子女人,又讓他的臭鳥來啄我。”
“是呀,是呀。”蓮航一邊幫腔,“你大言炎炎,不知所謂,哼,你帶了這麼長一支笛子,必然很會吹笛了,你吹來聽聽,我倒要看看,你有情還是無情。”
水憐影笑著點頭:“樂公子,我這小鬟性子惡劣,多有獲咎,還瞥包涵。”
說到這兒,落羽發展歎了一口氣。樂之揚聽得出神,看了飛雪一眼,遊移道:“老先生,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我!”水憐影冉冉起家,笑吟吟說道,“足下虎麵燕頷,又是江浙口音,想是鹽幫應天稟堂的趙見淮堂主吧。”
“蓮航?”樂之揚笑道,“蓮渡慈航,真是好名兒。”蓮航聽他說出本身名字的含義,心中微微一亂,不及答覆,樂之揚縱身一跳,飄然上了水榭。
樂之揚猜到對方來源,不待三女答話,搶先說:“誰是秋濤?這兒是私家水榭,品茶賞湖的處所,你們私行突入,作何事理?”
“哪兒話?”樂之揚擺手笑道,“蓮航女人快人快語,比如三伏天裡吃冰,冷中有熱,熱中有冷,冷熱交煎,卻叫人打心眼裡痛快。”
嵐耘走上前去,行了一禮,柔聲說:“蜜斯,這位樂之揚,是方掌櫃舉薦來的。”
那人放開手,撲地吐出一口鮮血,血水中躺著兩顆牙齒,另有一顆亮晶晶的圓珠,細心一瞧,竟是一顆精鋼鍛造的蓮子。群豪一時嘩然,衝著嵐耘瞋目而視,為首一個高大老者厲聲說道:“小丫頭,你暗器傷人?”
“你罵誰?”濮陽釗頓腳大怒,“你要不是個孃兒們,我這把叉子,從你嘴巴裡出來,後腦勺出來……”話冇說完,忽見嵐耘左手微動,跟著銳風襲來,倉猝豎起鋼叉,隻聽噹的一聲,鐵蓮子正中叉身,震得濮陽釗虎口發麻。
“胡說八道。”趙見淮嘲笑道,“我鹽幫的家事不消你管。小丫頭,你是本身束手就擒,還是逼老爺們脫手?”
這一邊樂之揚也經驗飛雪:“說了多少次,冇有我的叮嚀,不準亂抓獵物。哼,長了這麼大,一點兒誌氣也冇有,這貓兒有甚麼好抓的,抓老豺狼子纔算本領。”飛雪捱了一頓嗬叱,耷拉腦袋,悲觀沮喪,偶爾偷瞟一眼,那模樣就像是剛犯了錯的孩子。三個女子看得風趣,蓮航捂著嘴,咯咯地笑了起來。
“誰是粽子?”少女又氣又急,衝口而出,“我叫蓮航。”說到這兒,猛可悟及中了樂之揚的激將法,氣得鼓起兩腮,恨不得一槳把這小子打落湖裡。
樂之揚美意難卻,隻好跟著她來到一座水廳,廳堂窗開八麵,輕風徐來,窗外柳影綽約,隨風飄來幽幽的荷花香氣。
樂之揚放下椅子,方纔拔劍在手,仇家已經簇擁而進,密匝匝有四十多人,個個描述剽悍,神完氣足,一看就是表裡兼修的妙手。
“你西城欺人太過。”趙見淮洪聲說道,“五鹽使者收回‘十方水精鋒’,天下鹽幫精銳,都向都城趕來。錢長老五天跑死六匹快馬,就是為了趕到都城,為齊幫主報仇雪恥。”
嗡的一聲,蓮航虎口大震,竹篙幾近脫手。嵐耘見勢不妙,抖手射出三枚鐵蓮子,分打壯漢高低三路,那男人也甚了得,收回鐵錘,遮攔不定,叮叮叮擋開三枚蓮子。冷不防第四枚鐵蓮子飛來,篤地打中他腿上“跳環穴”。男人一瘸一拐,狼狽後退,蓮航卻不容他退走,挽起竹篙,直刺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