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見淮勢成騎虎,隻好說道:“小子,打賭能夠,但你不能用劍,這口寶劍削鐵如泥,太占便宜。”
蓮航後退兩步,左手掃中竹篙。嗚的一聲,青竹篙盪開數尺,蓮航卻覺掌骨劇痛,俏臉上染了一抹血紅。
鐵錘每撞一次,龔強便遭到莫大的打擊,久而久之,雙臂麻痹,胸悶欲嘔,自傲心大受波折,但覺不是他在揮動鐵錘,而是鐵錘拖著他進退,隻是為了麵子,硬著頭皮苦苦支撐。
趙見淮想了想,忽而笑道:“也罷,作為人質,須得受些委曲,濮陽老弟,你拿一條繩索過來。”
濮陽釗找來一根牛皮繩索,趙見淮接過笑道:“水女人,你如有誠意,還請上前兩步,讓我捆住雙手。”
樂之揚回過甚來,衝她微微一笑。蓮航麵紅耳熱,狠狠白他一眼。樊重眼看二人眉來眼去,隻覺機不成失,嗚地一抖竹篙,刺向樂之揚的小腹。
嵐耘漲紅了臉,嬌聲罵道:“你、你纔是狗、狗男呢……”話冇說完,褐衣人挺篙又來,倉猝揮鋤抵擋。兩人兵刃未交,忽聽水憐影銳聲叫道:“大師先停止。”
樂之揚的內力不能外放,掌腿拳爪一無所施,但是真氣行走體內,舉手投足無不輕巧,起靈舞,轉鬥步,飄忽來去,一一避開來錘。
水憐影伸出纖手,指導身後三人:“蓮航、嵐耘是我的丫環,遠遠比不上錢長老的分量。這一名樂公子,不過是其間訪客,壓根兒就不是西城中人。隻要小女子,勉強算是地母傳人,若要互換貴幫長老,舍我以外,還能有誰?”
“我不退。”蓮航大聲說,“他們要抓你,除非我死了……”
蓮航髮亂釵橫,一聽這話,急得跳了起來:“蜜斯,那如何行?”嵐耘也說:“蜜斯,不成,不成……”樂之揚本見水憐影荏弱不堪,並未將她放在眼裡,忽見她捨己救人、挺身而出,一時望著女子,心底湧出一股熱氣,攪得他胸懷盪漾,端端難以本身。
群豪將信將疑,細心打量女子,見她麵貌秀美、體格柔滑,當真風吹得走、日曬得化,仿若大師令媛,涓滴不像是習武之人。樂之揚也忍不住悄悄問道:“蓮航,她的話都是真的麼?”蓮航緊咬嘴唇,一言不發,望著仆人,臉上透暴露一絲煩躁。
趙見淮望著二人,驚奇不定,沉吟道:“小子,梁城主天下無敵,你是他的傳人,武功想也不差,為何一招不發,就甘心做我的人質?”
趙見淮更加胡塗,瞪了樂之揚道:“你、你……”樂之揚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來家師隱退已久,天下人都快把他忘了。”
“家師的本事,不止於武功。”水憐影漫不經意,娓娓說來,“蒔花弄草、救死扶傷、操琴鼓瑟、捏弄泥人,哪一樣都是本領。我隨家師多年,學的不過這些。至於地部神通麼,那是半點兒也不會的。”
趙見淮怒道:“賭個屁!”樂之揚笑道:“你若不賭,濮陽兄必死無疑,他死了,你們為他報仇,必然將我殺死,我若死了,誰又去換錢長老呢?”
這一句話大是出奇,水憐影麵露驚奇,趙見淮也是一愣,皺眉道:“你不是西城的人,老爺不感興趣。”
趙見淮望著女子,捉摸不透,隨口答道:“當然是為了救錢長老。”水憐影悄悄點了點頭,柔聲道:“好啊,那麼,我跟你走,放了其他三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