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寧王點頭說道，“他終歸是我兄長，一旦發覺，有失風采。”

一時閒人散儘，殿中隻剩三人，朱高熾遊移再三，說道：“以兒臣所見，倘若極力守城，應當能守月餘。”

徐妃察言觀色，問道：“小兒不承諾？”

朱高熾不敢昂首，唯唯連聲。徐妃歎一口氣，起家說道：“安撫民氣，隻是其一，先父說了，守城之要，次在東西。雄師圍城，炮車、撞木，無所不消，每一樣攻城器具，都需呼應東西加以禁止。”

葉靈蘇點了點頭，說道：“當時我尚未出世，聽前輩們說，那一戰，東島傾其統統，造出很多守城器具，以弱抗強，逼退韃虜。高郵城池低小，遠遠不及北平，如能將當年的守城器具移到北平，你說該當如何？”

“母妃……”朱高熾變了神采。

“君君臣臣，自有其道。”寧王說道，“小弟對陛下的旨意也有迷惑，但是強弱有道，高低有份，對抗朝廷無異螳臂當車。據我所知，李景隆傾國之兵打擊北平，不知四哥有幾分勝算？”

燕王喝一杯酒，問道：“你去了都城，誰來掌管大寧？”

“豈敢，豈敢！”樂之揚笑道，“你對男人凶巴巴的，可對王妃卻很客氣。”

朱鑒道：“部屬確有顧慮，不知當不當講？”

朱高熾內心一萬個不肯，但是母親有令，違背不得，隻好諾諾連聲，低著頭退出院子。

寧王心中不快，用力咳嗽一聲，大廳中頓時寂然。隻聽燕王笑道：“十七弟麼？快來，早退一刻，先罰三杯。”

沉默一時，撐不住笑了起來。

燕王喝了兩杯酒，忽而歎道：“十七，你長大了！”

“怕甚麼？”葉靈蘇滿不在乎，“我是江湖中人，其間事了，迴歸江湖，彆說燕王世子，就是天子老子，卻又能奈我何？”一股傲氣直透眉梢。

“哪兒話？”寧王笑嘻嘻說道，“小弟隻是穩妥起見。”

朱鑒望著燕王背影，小聲說道：“王爺，何不徑直拿下他，縛送朝廷，功績更大！”

“哦？”燕王反問，“如何挽回？”

“好！”燕王笑道，“撤兵就撤兵。”

“不敢，不敢！”朱高熾意帶嘲弄，“葉幫主江湖怪傑，天然分歧於平常女子。”

“朱鑒都批示使！”寧王冷冷答覆，朱鑒麵露笑容，瞅著燕王洋洋得意。

朱鑒身為大寧都批示使，回聲坐下，夾在二王之間，侷促不安，很有幾分難堪。

“高郵之圍？”樂之揚寂然起敬，“張士誠獨守孤城，挫退脫脫百萬雄師。”

“不敢！”寧王淡淡說道，“四哥既然來了，無妨多住兩日。”

見到朱高熾，樂之揚將葉靈蘇之言說了一遍。朱高熾開初亦驚亦喜，待到聽完，卻又愁眉緊皺，支吾說道：“城裡人手吃緊，到處都要設防，哪兒有兩千精銳交給葉幫主教唆？至於能工巧匠，即使調集齊備，短短數日工夫，又能造出多少守城東西？即使造出多少，朝廷百萬之軍，又豈是戔戔幾個構造抵擋得了的？高郵之圍，我也有所耳聞，不過光陰長遠，難言真偽，誇大其詞也是有的。葉幫主有傷在身，又是女流之輩，親臨戰陣，多有不便，與其勞心吃力，還不如安神靜養為是。”

徐妃直視兒子，漸漸說道：“倘若敵軍圍城，你能支撐幾日。”

燕王鼓掌笑道：“如許群龍無首，本王的兵馬再無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