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鈺見她眉頭微蹙,便如凝雪鎖梅,霧罩秋波,心頭不忍,便道:“此事容我細查,明天光陰不早,三位女人早些安息罷,待會兒我命侍衛過來保護,晾那賊人不敢再來。”林思雨見他古道熱腸,無微不至,不由笑笑道:“真是有勞祁公子,讓你操心了。”她這一笑如同春回大地,冬梅其開。祁鈺昂首一見,頓時望得癡了。林思雨見他神情板滯,眼熱若火,頓時雙頰生暈,忙回身側頭,心中微微一動,直如飄花落水,出現一片波紋。
林思雨也道:“既是玩耍,天然隨便一些,怎能發兵動眾。”祁鈺見她二人同時禁止,也覺不當,伸手撓了撓頭,嗬嗬一笑,道:“女人說的極是,鄙民氣中歡暢,亂了方寸。嗬嗬。”回身又對那幾個侍衛道:“你們臨時歸去吧,有樊將軍在,大可放心。”說完又對樊忠嘻嘻一笑:“樊將軍,可否情願一起暢遊姑蘇美景?”樊忠身具保護職責,那能說“不”,隻好默不出聲,一臉無法。
回到‘濟安藥鋪’已是月上枝頭,祁鈺戀戀不捨,若非三女推阻,隻怕還想逗留。便在此時,突見樊忠伸手一阻,憑神靜氣,緊握單刀,喝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還不現身?”話音剛落,隻見屋脊上一道黑影,沖天而起,那人一動,樊忠刀光乍現,一式‘潛龍出水’單刀脫手而出,那人一聲輕呼,扭腰收腹,單刀插身而過,林思雨眼明手快,躍起一掌擊出,那人不敢戀戰,還了一掌便倒飛而去,幾個起落,便已消逝不見。
說完又對聶玲兒道:“師妹意下如何?”聶玲兒早想出門,聽她這麼一問,天然擁戴。楚懷雲心想曹少吉為探冷淩秋下落,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還會來騷擾,如有祁鈺一起,也能省下很多費事,又見林思雨和聶玲兒二人成心出門,也不好再多加阻擾,便點頭承諾下來。
三女聽他說和當今聖上乾係非常要好,又出來私巡,便猜想他或許是朝中之人,或許是權貴後輩,還能夠是皇親國戚。隻是三人都是妙齡女子,本應內斂矜持,也不好劈麵相問。倒是聶玲兒唉聲感喟道:“本日說好去姑蘇台,被這曹甚麼吉一鬨,現下一點表情也冇了,白白華侈了這上好氣候。”
祁鈺見她側身而去,才覺失態。忙拱手告彆而去。稍時,公然見一隊保護,魚貫而來。三人備些茶水滴心,任其取用。一陣繁忙以後,也覺天氣不早,各自回房睡了。
那樊忠還是麵無神采道:“女人慧眼,鄙人之前用劍,厥後投身軍旅,便棄劍用刀。”說完又站立一旁,卻不透露師承來源。祁鈺知他性子,見他不肯多說,便替他道:“他在京師名譽可大啦,乃是京師三大營校場比武的狀元,萬歲爺的貼身保護,此次私巡,我但是求了萬歲爺好久,才把他請出來,就是性子冷些,我也不敢等閒觸怒他,不然也給我‘唰’‘唰’‘唰’的來上三刀,那可就虧大了。”他嘴上在說,手中還不忘比劃,那模樣非常風趣。世人均知他談笑,場麵頓和緩下來。
世人一陣沉默,突聞那樊忠道:“‘血衣樓’乃永樂帝所創建的東緝事廠,可隨便監督緝拿臣民,官方猜想,乃是和建文帝失落有關,目標便是清查其下落。二十年前,‘血衣樓’藏匿江湖,便正式定名為東廠,賣力偵緝監督百官。‘血衣樓’三字是江湖中人所稱,並非其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