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拳法早已練得純熟非常,一招一式皆是像模像樣。此時用來,恰是應景。那老者以掌對拳,占不到涓滴上風,不由跳下床來,騰空三踢,招招不離胸口,冷淩秋見他腿法精美,化虎為鹿,一式‘鹿走蘇台’堪堪讓過,再化鹿為熊,又一招‘飛熊入夢’投身回擊,直搗那老者腰肋。
忙將那人翻轉過來,倒是一名老者,垂眉短鬚,雙目緊閉。一探脈搏,如有若無。不由暗想:“這老賊有勇有謀,一招‘聲東擊西’用得但是爐火純青。卻不知是如何進到屋來,我可明顯閂好了門。”想到此處,便再去看那門,隻見那門閂從中折為兩截,斷處整齊不齊,本來是被人用深厚內力使巧勁震斷。不過看這斷口,便知已是檣櫓之末。這時隻聽那老者‘噗嗤’一聲,口中噴出一道黑血來。明顯中毒已深,如再不救治,隻怕他是真要去見鬼麵無常了。
卻說冷淩秋此去少林,一起縱馬奔馳,那白羽公然神駿不凡,風馳電掣,四蹄翻飛,不一日便至鳳陽,固然仍不足力,但也是汗如雨下。冷淩秋心疼馬兒,不肯再走,便找一堆棧住下,臨時歇息一晚。
冷淩秋見那隊人馬越追越遠,心道:“莫不是那一大戶人家,遭了賊,如此發兵動眾,定是被偷了很多。”邊想邊揉揉雙眼,回身上床,隻想持續睡了。剛一回身,隻見一個黑影聳峙品前,低頭矮身,陰風淒淒,便似那鬼麵無常,要來拿魂鎖命。
冷淩秋見貳氣度寬廣,豁然得快,又道:“我雖冇法消滅,但可用銀針渡穴,將餘毒堆積一處,短時不能發作,再找醫治之法不遲。”說完,取出銀針鋪展開來。那老者一見那銀針,又瞧向冷淩秋,看他為針消毒,一臉當真,忽地抬手一掌,自奔他胸口拍出。
冷淩秋仁義心腸,那能見死不救。也不管他是不是賊人,趕緊將他橫抱上床,探明傷勢後,便用銀針鎖穴,截住毒勢,已免餘毒攻心。又打來淨水,拔出箭鏃,替他洗濯傷口,隻是那毒非常固執,他又毫無內力,不能消滅殘毒,便撕下床幔,為他草草包紮。這一通繁忙,已是個多時候。他白日趕路已是極乏,這翻折騰下來,早已眼皮打鬥,待清算安妥,便背靠床頭,囫圇打起盹來。
過了半響,神態垂垂規複清楚,又見那黑影再未動過,便大膽起來,漸漸摸向床頭,找出火摺子,點亮蠟燭。靠近一看,不由暗罵一聲,這那是甚麼鬼麵無常,而是一小我。那人黑衣黑褲,趴在地上,肩頭插著一羽箭,箭尖幽蘭,傷口處已經發黑,一見便知是箭頭餵了劇毒。
但見那老者,單手或拳或掌,兩腿或踢或掃,儘是小巧工夫,反而打的得心應手,遊刃不足。二人在屋中拳來腳往,拳腳之上竟然平分秋色,半斤八兩,那老者久戰不下,離地而起,雙腿連環踢出,冷淩秋也不甘逞強一式‘猛虎出山’雙拳齊出,那知這老者腳上乃是虛招,見冷淩秋拳到半途,俄然收腿出掌,這一掌用上二層功力,便往他肩頭罩下。冷淩秋到底稚嫩,臨敵經曆不敷,那知他招式虛中帶實,目睹一掌襲來,倒是避無可避,頓時被打的連退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那老者怎能讓他到手,回身飛踢,便將他這一招化為虛無。冷淩秋在穀中皆是和師兄師姐等演練,說到平生對敵,這倒是第一遭。他見那老者右手低垂,隻用左手與他過招,不由好勝心起。或虎或熊,或鹿或猿,一套‘五禽拳’打的淋漓儘致,隻是苦於屋中狹小,‘龍驤八步’發揮不開,一身拳腳,大打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