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山坳,果見火線一座山脊,那山脊之上凸起一塊巨石,倒轉成鉤,似那鷹嘴,心道:“這定是那鷹嘴岩,今早那對佳耦奉告此處有強盜劫人,冇想一語成讖。”轉過山脊,倒是一處狹溝,溝中一群人正圍著一小我影,那地上早已躺了幾具屍身。冷淩秋定睛一看,此人腰膀挺直,兩彎眉渾如刷漆,一雙明眸射寒星,一把橫刀還未出鞘,已然遍及殺氣於四周。恰是昨日酒樓當中所遇少年。
冷淩秋冇想到這少年外冷心熱,早已將此事銘記於心,聶遊塵曾說他重情重義,本日見這少年,才知這人間比本身重義之人,大有人在,心中頓生出相惜之感。便拉起路小川道:“切莫再仇人前,仇人後的叫得我尷尬。你我年紀相仿,又均是磨難之人,你說你冇有兄弟朋友,如果不棄,今後我便是你的朋友,你便是我的兄弟,我比你稍長,不如就叫我一聲冷大哥如何?”
路小川聽他娓娓道來,全無馬腳,若非身臨其境,又怎能在如此短時候內編出這套故事?見他回想舊事,更是黯然神傷,心有所觸,當即拜倒在地:“路小川有幸再見仇人,今後仇人如有危難,我路小川一人一刀,任憑調派。”
冷淩秋見他那眼神果斷又似委曲,模糊中帶著些恨意,頓時想起一人,趕緊叫道:“你......你......你但是棲霞街上阿誰孩童?”隻是他卻忘了,當時本身也還是個孩童。更冇想到的是,當時一個偶然之舉,卻讓這少年深深記在腦海,視為仇人。
路小川雙眼如冰,比他眼神更冷的,則是他的聲音:“你剛纔說你姓冷,為何誑我?”冷淩秋猝不及防,那想他翻臉如此之快,但轉念一想,如本身是他,隻怕也會起疑?便解釋道:“那日出了不測,欺辱你的掌櫃鄧寶平,被公子楊稷失手打死了。我便替公子扛下此事,卻被官府通緝,今後隻好改名換姓,流落江湖。這冷姓原是我本姓。”
他見過聶遊塵出針的快,見過成不空輕功的快,但是出刀如此之快,這少年倒是平生第一人,此時已不能用讚歎來描述,因為他還想到兩個更加貼切的詞,那便是‘驚駭’。
冷淩秋不便坦白,道:“我便是楊僮啊?”路小川一聽,“唰”地一聲,刀已出鞘,刀鋒直抵冷淩秋咽喉。相距不過一寸,那冰冷刀氣,直沁入骨。
但見這少年眼神灼灼,冷淩秋強迫平靜,道:“你是何人?為何問起這兩人?但是舊識?”他這話問得看似簡樸,實則乃有後著,如果這少年不稟明身份,那他也可諱飾,隻要本身不說,又有何人能知他身份?冇想到那少年卻道:“我叫路小川,和這兩人曾有一麵之緣,這二人曾是我的仇人。”
戚老邁一見,哈哈大笑道:“裝模作樣,受死......”死字未落,那少年身形已動,世人之覺麵門一寒,一道疾風過眼,那少年已站在戚老邁身後,緩緩收刀入鞘,那姿式便是未曾動過,隻是兩人換了一個處所。冷淩秋更是連他拔刀都冇看清,那戚老邁已經身子一歪,喉中噴出一道血箭,手中八卦刀還未舉起,已然落下。
要知冷淩秋便是楊僮,隻是拜在玄香穀以後,這名字便從未用過,何況楊僮乃是官府通緝的要犯。雖說這名字本身已未曾再用,便是邊幅也和曾經相差甚遠,就連之前熟悉之人,隻怕也一定能認出來,但乍聽這少年提起,心中還是一陣慌亂,莫非東廠還在找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