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川聽他說完,緩緩還刀入鞘,眼睛閃過一道暖色,道:“此事當真?”冷淩秋道:“此事本不想再提,冇想本日能再遇見你,我大可說與你聽。”說完便將王振讒諂楊府,本身替楊稷擔罪,被追殺墜崖,後入玄香穀迴歸本姓之事向他說了。
他見那刀鞘狹長筆挺,鞘頭斜切,恰是唐朝橫刀式樣,此刀中正不阿,既有劍的王者之風,又有刀的霸者之氣,此時握於少年手中,徒添一份蕭殺,世人見此刀尚未出鞘,才知方纔部下包涵,頓時退開一步。
路小川見冷淩秋與他執手相握,麵色樸拙至極,頓時眼角泛紅,叫道:“冷大哥。”
他言詞簡樸,毫不潤色,一句話便把冷淩秋愣在當場,他自玄香穀時,話也未幾,但自從遇見成不空,表情已然開闊很多,本日見這少年,隻怕比當年本身還過猶不及。見那少年漸行漸遠,卻不知該如何和他說話。他也不是死纏爛打之人,既然不知如何說,那便不說。乾脆提韁上馬,仍然向北而行。
他見過聶遊塵出針的快,見過成不空輕功的快,但是出刀如此之快,這少年倒是平生第一人,此時已不能用讚歎來描述,因為他還想到兩個更加貼切的詞,那便是‘驚駭’。
就在此時,白羽一個響鼻,前腳刨地不止。冷淩秋也聞聲前麵不遠處,傳來兵器喊殺之聲。心道:“傳聞此地不甚承平,常有能人出冇,這喊殺之聲莫不是有人被劫?且去看看究竟。”從速牽過白羽,翻身上馬,便往那出聲之處行去。
那人群中一人叫道:“這小子殺了咱家兄弟,本日定不要放他走脫。”說完世人已成合圍之勢。冷淩秋見那群人足有三四十人之多,心想這少年武功再高隻怕也對付不來,趕緊策馬前去,便跑邊叫道:“各位大哥,有話好說。”這時人群中站出一人,膀大腰圓,扛一柄虎頭八卦刀,好似這群人頭子。
冷淩秋見他俄然拜倒,趕緊扶起道:“這怎能使得?那日若不是我和公子,也自有報酬你鳴不平,我不過是順手為之,可貴你還記在心上,便是這份交誼,已充足了。”路小川道:“那日若非你和楊公子援手,我隻怕早已命喪那惡賊手中,現在卻扳連你改名換姓,卻叫我內心如果過意的去?”
隻見那少年雖被世人圍困,卻毫無懼色,待世人衝近身前,身形一閃,化為一道青影,在人群中左衝右突,那影子忽快忽慢,忽緩忽疾,所到之處,“啊呀”“哎呦”之聲不斷於耳,半晌工夫,地上已躺下十多人,或手摺,或骨斷,殘剩之人皆懾其威勢,隻在四周號令呼喊,卻無一人再敢上前。
那戚老邁那受過如此欺侮,回身抓起八卦刀,大呼道:“兄弟們,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給我亂刀剁了。”世人發一聲喊,刀棍其上,便往那少年殺去。
白羽健旺,一氣便奔出二十裡地。冷淩秋見前路有一溪流,便上馬收韁,讓白羽飲些淨水,這白羽乃聶玲兒借與他用,走之前便千叮鈴萬叮囑,莫讓馬兒刻苦。冷淩秋這些天日日與它相處,已然生出豪情,天然不能虐待它了。本日起的太早,眼角迷濛,此處綠蔭成林,也可乘機洗把臉。待白羽飲的夠了,便持續前行。
冷淩秋冇想到這少年外冷心熱,早已將此事銘記於心,聶遊塵曾說他重情重義,本日見這少年,才知這人間比本身重義之人,大有人在,心中頓生出相惜之感。便拉起路小川道:“切莫再仇人前,仇人後的叫得我尷尬。你我年紀相仿,又均是磨難之人,你說你冇有兄弟朋友,如果不棄,今後我便是你的朋友,你便是我的兄弟,我比你稍長,不如就叫我一聲冷大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