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望銀針,俄然想起聶遊塵傳他此針時,所揭示的針法,頓時腦中一個轟隆,便似夜空中一道刺眼的閃電,直打的他兩眼放光,本來這針法不是救人而設,反而是用來殺人的,三道內力附於針上,不但能讓針懸空飛舞,還能擺佈轉折,意向自如,若針入體,便各自分離,相互衝撞,這便是一等一的暗器伎倆啊。
他擺佈無聊,又不能安睡,便拿出《玄陰九針》用心研討,這秘笈皆是圖譜,此中前兩章中經脈和隱穴倒學的差未幾了,這第三章乃是技法,冷淩秋見那圖中紅線一條條皆往指尖而去,心道:“這技法定是運氣出針的法門,我豪無內力,這技法倒是看也白看。”
冷淩秋滿臉迷惑,方丈知我前來也就罷了,卻連我來做甚麼也能曉得?我來少林學習易筋經,這事師父曾飛鴿傳書,這倒說的疇昔,莫非說我此次替太湖水寨送信他也曉得?如果說常婉早已奉告方丈我來送信,那我此行另有何意義?莫非說僅僅是把那半卷《農耕伐漁圖》帶上來麼?
冷淩秋心道:“這床也太不堪用,一睡便塌。”這時聽得拍門聲起,趕緊開門,倒是慧明。他見屋內一片煙塵,忙問道:“冷施主,但是出甚麼事了?”冷淩秋臉上一紅,答道:“冇事,冇事,我剛纔一不謹慎,把床睡塌了。”慧明果見那地上散落的床板,不疑有他,便道:“許是年生太久,有些朽了,施主可有傷著?”
冷淩秋心中一窒,這少林寺本是佛門清修之地,怎地此人言語如此粗鄙不堪,這時隻聽慧明大聲道:“稟方丈,冷施主到了。”便將冷淩秋讓進屋去。進屋一瞧,屋中坐著三人,皆是衲衣僧袍,右首一人麵龐清臒,執一串檀木佛珠。右首那人邊幅粗暴,燕頷虎鬚。若非頭頂幾個受戒香疤,便是那戲中的劫匪山賊普通。與平凡民氣中的佛門高僧形象相差甚遠。想必剛纔說話之人便是此人了。中間那人則雙目微閉,盤膝而坐,一臉平和之狀,冷淩秋見他身披木棉法衣,便知此人定是方丈普智大師無疑了。
冷淩秋一驚,他安知我是誰?莫非是專門在此地等我不成?但人家既然問起,隻好道:“鄙人冷淩秋,不知大師但是專門等我?”那和尚見他滿臉疑問,又道:“施主不必疑慮,小僧慧明,我寺方丈算好光陰,隻道本日冷施主必然前來,故命小僧在此相候。請施主隨我來吧。”
頓時笑笑,心道:“這幾日定是累了,出幻覺啦,我如果能有這般功力,哪還用學甚麼易筋經?”但剛纔那夢也太逼真了些,這時隻感覺肩頭微微一痛,拉開衣衿一看,隻見那邊烏紅一片,俄然覺悟,本來我那一拳到是真的,不過是倒是打在了肩頭處。想起剛纔夢中那蛇,心不足悸,一時三刻隻怕已睡不著了。
他思來想去不明以是,便乾脆放心靜坐下來,歸正已到少林,倒不焦急這一時半刻。他和成不空雖隻相聚短短一日,心氣卻被成不空的豪宕蕭灑所傳染,已然看開很多,隻覺這人間另有多種活法,而本身之前極度、過火,已然落空了太多的興趣。貳表情放開,便安然忘床榻一躺,雙目微閉,回顧複習起成不空教他的《禦流行》來。隻是這幾日馳驅太累,他身材固然健旺,卻無真氣護體,和那些販子凡夫也所差無幾。不過量時,便已沉甜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