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犰見那空中畫卷翻滾幾圈,已快落下,而底下二人卻得空他顧。這等大好機會,不搶更待何時?趕緊欺身上前,便要奪那畫卷。剛一動手,“咻”地一道劍光橫空而至,倒是樊義見他行動,提劍來阻。風犰怎能讓他禁止,小指一彈,一道毒霧直奔樊義麵門。樊義見他施毒,不退反進,心中隻想著,便是死也不能讓他到手。風犰見他恐懼存亡,心中一驚,手上就此一緩。樊義被毒霧迷眼,目不能視,一劍斬落之時,隻覺劍上一阻,好似碰上一物,隻道是風犰暗器,趕緊劍花狂挽,將那物絞為齏粉。
卻聽風犰大喊不止,本來那物不是彆樣,恰是風犰手中那副《農耕伐漁圖》,蕭千絕一看,那畫卷另有一小截在風犰手中,此中大半都被樊義劍花絞碎,心中大痛,氣極之下,左手抬起,掌力狂湧,連出三掌,莫淩寒舉掌相迎,隻聽“嘭”“嘭”“嘭”三聲,二人就此分開。
世人見他一掌而來,如風捲殘雲,隱有萬鈞之勢,掌風所起,除樊義一乾人外,其他鐵劍門弟子皆東倒西歪,站立不定。心中驚道:這蕭千絕當年便號‘大內第一妙手’。厥後冬眠二十年不出江湖,武功精進自不必說,誰知一掌之下,卻有這等能力,足有開山破石之勢。莫淩寒即使老當益壯,又怎能敵得過這等掌法?那知莫淩寒不慌不忙,一手將《農耕伐漁圖》後背於後,一手橫立胸前,好整以暇,任他掌風狂起,自如千大哥鬆般聳峙不動。
蕭千絕更是震駭不已,想他一擊之威,便是一塊千斤大石,也必被打得四分五裂。而麵前莫淩寒氣定神閒,竟然未傷起分毫。他那知這‘蒼鬆勁’澎湃大氣,動時至剛至烈,靜時穩如盤石,練至極致,方能禦氣為實。不過莫淩寒麵上波瀾不驚,體內亦是翻江倒海。他自出道至今,從未見過如此掌力。想這蕭千絕二十年來,勤懇苦修,掌力已至極致。若非本身脫手,這鐵劍門高低有誰能擋他一掌之力?
這時卻聽莫淩寒道:“瑾兒,容他去吧,你爹三日以後若不病癒,我自當提劍重入江湖,凡是本日在場之人,一個也脫不了乾係。”說完袍袖一揮,自顧自走了。他本日戰蕭千絕都尚未出劍,這時卻說“提劍重入江湖”天然對樊義之傷極其在乎,隻怕言出必踐。樊瑾聽師公說出此話,便收劍在背,不再攔路,儘管去照顧樊義。
要說彆人不知莫淩寒也罷,這蕭千絕卻最是曉得,莫淩寒脾氣孤傲,極其護短,本日門徒受傷,若他今後有個三長兩短,隻怕風犰再無安生之日。不由眼望風犰,連連點頭。風犰一見,卻兩眼望天,一副毫不介懷之狀,頓時一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