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瑾見爹眼不能視,心頭火氣,仗劍在手,怒道:“其彆人都可不管,但風老賊休要走脫,我爹雙眼未病癒之前,還得給我留下。”說完躍地而起,鐵劍一橫,擋住風犰來路。
世人怕風犰再脫手來攻,趕緊上前護住樊義,卻見他雙眼迷濛,淚流不止,已然中毒。樊瑾心中大痛,接過樊義手中鐵劍,一指風犰,大呼道:“狗賊,還不拿解藥來?”風犰天然不依,目睹又要拚殺,隻聽蕭千絕恨聲道:“事已至此,何必再結仇怨。風老弟,還是給他吧。”風犰聽他一說,心想也是,便擲出一個瓷瓶,道:“蒙上雙眼,內服便可,切忌用水沖刷,三今後自可規複如常。”樊瑾趕緊接過,喂樊義服下,又撕下衣袖,為樊義矇住眼睛。
蕭千絕更是震駭不已,想他一擊之威,便是一塊千斤大石,也必被打得四分五裂。而麵前莫淩寒氣定神閒,竟然未傷起分毫。他那知這‘蒼鬆勁’澎湃大氣,動時至剛至烈,靜時穩如盤石,練至極致,方能禦氣為實。不過莫淩寒麵上波瀾不驚,體內亦是翻江倒海。他自出道至今,從未見過如此掌力。想這蕭千絕二十年來,勤懇苦修,掌力已至極致。若非本身脫手,這鐵劍門高低有誰能擋他一掌之力?
他正苦思對策,果聽蕭千絕道:“便是一勝一負,不知這第三場貴派將派何人出戰?”杜剛兩次被搶,心頭窩火不已,正要上前,隻聽一人淡淡道:“這場便由老夫來戰,如何?”來人言輕語慢,調子當中卻透出一股莊嚴嚴肅,趕緊回身一看,隻見一人鬆形鶴立,仙風道骨,恰是師父莫淩寒本身後走出,鐵劍門人全部昂首皆拜。冷淩秋見那老者鬚眉皆白,白髮蒼蒼。廣大袖袍無風自蕩,心中驚道:這便是江湖上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追風劍客’麼?
風犰見他咬牙切齒,眼若噴火,嘲笑道:“就憑你也敢來攔老夫?”言語倒是滿臉不屑。樊瑾道:“不敢也攔了,你要再踏一步嚐嚐,看我攔不攔得下你。”說完便橫劍胸前,隻待風犰進步一步。
二十年前,他曾被冷弦重傷,目睹不能活了,卻不料被一江湖郎中以奇術相救,延下性命。三年以火線才病癒,本想捲土重來,誰知冷弦殉情而死,便斷了線索。朱棣又一氣駕崩,血衣樓今後江湖除名,被東廠接辦。蕭千絕心頭鬱鬱,今後閉門不出,苦練內功掌法。厥後王振傳信,才知建文帝下落有跡可查。這便重出江湖,調集舊部,隻為完成朱棣所下任務,以消弭多年纏繞心頭迷惑。
蕭千絕聽他口氣,便知本日這第三場比鬥已是在所不免。這莫老兒年事不小,脾氣卻大,若真與其脫手,也不知勝算多少?隨即望了一眼風犰及蕭一凡、蕭鐵手三人。這幾人也知等下隻怕有場惡戰,目睹那畫卷在莫淩寒手中,如生不測,便隻好硬搶。目睹蕭千絕望來,便明其意。風犰乃是用毒裡手,天然毒不離身,一看蕭千絕眼色,雙手一背,小指微動,一撮粉末已藏於指甲當中,也不知是何毒藥。
要說彆人不知莫淩寒也罷,這蕭千絕卻最是曉得,莫淩寒脾氣孤傲,極其護短,本日門徒受傷,若他今後有個三長兩短,隻怕風犰再無安生之日。不由眼望風犰,連連點頭。風犰一見,卻兩眼望天,一副毫不介懷之狀,頓時一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