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能再見楊大人,冷淩秋心中已是五味雜陳,卻不知見麵後第一句話該如何說比較好。想那朝堂之上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而那王振滑頭詭詐,謅上抑下。而楊大人古稀之年又要措置政務,還須防小人奸妄暗害,定是疲於對付。這才累出病來,不得不去官回籍,他定是老了罷。不然聖上又豈能讓這五朝元老等閒拜彆,他是先皇托孤之臣,聖上離不開他,朝廷離不開他,天下百姓也離不開他,他這一走,那王振便無人製衡,若讓這等奸人隻手遮天,那今後這個天下,隻怕是再無寧日了。
冷淩秋道:“我正為此事找你相商,我已多年未見楊大人,也不知他還能不能認得我?你說,我該如何去見楊大人好些?”路小川微一沉吟,道:“若要進這張府,到是不難,隻是我與他素不瞭解,所說的話他也一定肯信,不如你便以楊僮身份前去求見,說不定當有奇效。”冷淩秋一想,此話說的也是,與其旁敲側擊,反到不如直來直去更讓人佩服。當即清算衣衫便要去張府求見。
冷淩秋眼望遠方,微微點頭一歎:“我自從墜崖以後,便改名換姓,隻為不再給楊家增加費事,以此來酬謝楊大人對我的收留之恩,本日再見楊大人,隻為告訴他路上防備小人滋擾,此事一過,我便重回玄香穀學醫問道。”說完,見路小川神采更加沉重,便故作開朗,哈哈一笑道:“路兄弟休要難過,今後如果想你了,我便去塞北找你。躍馬入雪,飽覽千裡冰封之寒。當然了,你如能想起我,也可來穀中找我,到時我們再一起喝酒敘話,讓你見地我玄香穀的奇花各處,杏紅滿天。再說我倆年紀還輕,人生漫漫,還怕不能一聚麼?”路小川見他說的豪氣滿滿,怕少了他興趣,本想笑言以答,但是畢竟冇能笑得出來,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草屋蕭瑟舊固陵,
這日,冷淩秋無所事事,便下樓探聽,剛出屋來,便聽得門前街口一陣鼓譟,昂首一看,隻見臨街口處熙熙攘攘,聚滿了圍觀百姓。人群當中走來一隊軍馬,開道之人身著飛魚服,腰懸繡春刀,乃是朝中錦衣衛特使,前麵來人神情肅嚴,高舉寂靜,躲避,官銜牌。軍馬當中,一頂黃傘軟轎。軟轎之旁一匹高頭大馬,頓時之人鞍掛鐵胎弓,手提烏鞘鞭,正向轎中之人悄聲說話。前麵則是侍從保護一乾人等。冷淩秋一見,心中一喜,暗道:“終是到了。”
徐州炊火連豐沛,
徐州城內有一堆棧,名曰‘望歸’,坐北朝南,立於街西,樓前便是闤闠。冷淩秋和路小川便是臨時在此落腳,他二人已到徐州兩日,卻不見楊士奇一行跡影,不由有些焦心。
冷淩秋見那張義熱忱款款,本覺得楊士奇要現身相見,冇想連聲音也冇聽得一句,便向身邊一攤販問道:“這張義是何人?怎對楊大人如此熱忱?”那攤販嗬嗬一笑道:“公子定是初到此地,這纔不識得張大人,這位張知州乃是楊大人弟子,當年中進士時,楊大人便是主考官。張大人深以此事為榮,常常掛在嘴邊,這事早已傳了開來,是以這徐州城中之人多數曉得。”冷淩秋心道:“本來如此。楊大人去官回籍,一身無權無職,隻怕人走茶涼,另有誰情願對他湊趣阿諛?本日一見,這張知州到還是重情重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