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小四見她樸實又風趣的打扮，俄然有很放心的感受。隻不料是她親身來接，是以又有些手足無措，手裡的傘撐開又收起來。

“冇有。”小四遊移道：“是甚麼？”

這話戳中了翠兒的心，翠兒揪動手絹，不忿道：“叫丁大哥出那麼苦的差事，也冇見小爺你如許待他……丁大哥還是我們家裡人呢。”

李耀希好笑道：“她問你是不是我帶返來的情夫，如果不是，歡迎幫襯她。”

李耀希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之前還覺得金求嶽把這事兒給忘了，這兩天正愁著去哪找工人——你能認多少字了？”

“……那你早晨蓋甚麼？”

鐘小四恍然大悟地想，本來有錢人講究得這麼細，幸虧他們有閒心，難怪孫主任他們做西裝，穿上身就和少爺不大一樣。

這滿清遺少的語體的確令李蜜斯哭笑不得，平時她每天抨擊的就是這些舊文人，焉知金大少這劍橋博士寫起信來，竟然也一股糟爛老朽的氣味。

這張豪華的車票也是金家為他訂好的。

翠兒蹬著個小凳子，伏在屏風上說：“冇跳蚤也好生洗洗，你是帶著少爺的臉麵去，彆弄得我們家彷彿冇人了似的。”又笑：“這是法國來的洋番筧，平時用剩的水都夠你洗了，明天拆新的給你用，你可省著點兒，彆洗禿了皮！”

小四誠懇地說：“隻帶了一把傘，遮不住兩小我，以是收了。”

這一段閒事過了，白小爺又要提起精力，打發鐘小四去上海。以是詩裡說得好，愁是閒愁，不閒的人冇時候愁。

李蜜斯點起煙：“我早晨趕稿子，不睡覺，白日被子給我用。”

那會兒雨垂垂下得急了，彆人都撐傘，獨她一個裹著綠色的大雨衣，惹眼得像個郵筒。

李耀希罕特地看他一眼：“有傘不打，淋雨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