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月_洪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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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美堂請他坐下,令人斟上茶來,將手微請露生,本身先端起茶杯:“這倒不必,送你花籃的人何其多,莫非個個都回禮?這也太細心了。”

這樓是四方的圍樓,後堂隔開極大的一塊空位,設著木樁沙袋,安排些花草。從中穿疇昔,到圍樓肚腹,樓下就有電梯。來往都是行人,男女長幼皆有,都是華人麵孔,挎著菜籃、消閒過日子的模樣。有的認出露生,驚奇指他:“白老闆!你又翻黎裡度演出啊?”

露生未想這習武粗人,竟然對戲文也有觀點――雖說觀點得不通,倒是有話直說、熱誠敬愛。動了談興,不免將來時掛懷的事情稍稍放下,向司徒嫣然笑道:

“這是康熙天子隨身的佩劍,當年賜給我們老夫人家裡的。因我到美國演出,老太爺就把寶劍賞了我,究竟我一個唱戲的,收著這劍也是摧辱它。”露生走到他身邊,心中不捨、眉眼卻不暴露,“我也不知甚麼禮品能配得上您豪傑身份,想來它最合適,是以帶來相贈。”

他細讀這一副楹聯,筆法豪放,隻是說話不雅,恰好村俗言語卻點中貳內心的事情,再看兩旁又有小聯,“非親有義須當敬,是友無情切莫交”,這倒是有出處的,不由得站住,冷靜地讀了又讀。

下午不是停業的時候,大堂裡冇開燈,幾個伴計就著門口的天光,忙活著剝蝦仁、打肉燕。另有一個少年,年紀與承月彷彿,穿戴西裝背心,在櫃檯上理賬。瞧見露生來了,他放動手裡的鋼筆,快步迎出來道:“是白老闆吧?報紙上就見過您!胡大使來電話說過了,能得光臨真是不堪幸運。”

老頭兒臉上一紅,旋即自如:“如何,莫非不該罵?你敢回絕總統,倒不敢台上罵人,我看你也是怕了他們人多勢眾,含混取巧。”

“老先生,這本戲是我本身寫的,您曉得吧?”

露生不耐煩和他說這閒話,淡淡一笑:“剛你說問路,問到了冇有?”

這話太在理了,司徒點頭不迭。

“按行裡的端方,原是下次再演的時候,請您一個好座兒。”露生笑道:“隻是老先生僑居美國,我又不是長住這裡,是以登門叨擾。能得見您一麵,也是我的幸運。”

司徒美堂扶他起來――實在露生如果不來拜,他也一定就在乎,但白露生曉得禮數,又叫司徒高看他兩分――他盤玩動手裡的玉牌:“實在你我之間,也算是有點淵源。”

“前麵就是唐人街了。您明天走了好幾家,如果累了,他日再來也成,我瞧著您精力有些短了。”

話音甫落,便有人在外鼓掌,大聲笑道:“說得好!這纔是我們中國人的骨氣!”

他無法地發明,這個天下上能與本身同進同退的,竟然真的隻要求嶽一個。恰好求嶽又不在。

要說不怯是假的,可眼下的景象由不得他膽小,刀山火海也要闖的。摸一摸懷裡的東西,他輕盈地踏下水泥汀的台階。模糊一股煎煮的香味順著風飄來,本來樓下是其中國餐館。

司徒美堂聞言,實在看露生兩眼,揣測半晌,淡淡一笑,“白老闆太客氣了,先坐下說話。”他將寶劍擱在兩人當中的茶幾上,“你送我這麼厚的禮,想來本日是有求於我,這件事恐怕也不是甚麼輕易辦的事情――你且不要忙著說。我也有一件事,非常獵奇,你本日既來做客,老夫想劈麵就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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