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月_雷鳴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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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感覺我又是空抱熱忱。”曾養甫道,“我也冇想到這些事情能從九一八拖到現在,拖了整整四年,四年裡既不打也不爭,反而步步讓步。或許,或許這些事情等我從廣州返來也還是個籌辦又籌辦,還是等,可隻要我們把統統籌辦做好,民氣所向,總有一天能夠情勢比人強。他如果另有誌氣,能夠見好就收,聯共抗日、光複失地,那當然是最好,但如果協談不成,長此以往讓步下去,再一次地被動捱打也是近在麵前的事――不管哪一種局麵,都必須做好戰役的籌辦、出產的籌辦,這是你我力所能及、也僅所能及的事,東北淪亡了、華北也是流派大開,我不敢設想再退下去,我們要退到甚麼處所!”

曾養甫但笑不語。

“你這麼看好他?”

“不是我看好,是他合適。”曾養甫放下咖啡,從懷裡摸出煙盒,“唐臣我跟你說,彆人家裡的事我們不要窮究,也彆管他們是不是真一家,白露生,既然敢拿這個主張,那就憑他說了算。疇前金家勢大,他儘管做個金絲雀,現在金家有難,他肯出來主張,算他報恩也好、趁火打劫也好,我隻看行動,不問他動機。”

他想說些安慰的話,但是雨聲太大了,使任何安慰的話語都顯得疲弱有力。茅博士這兩天真是難堪,本來就不善巧舌,偏生接二連三地擔負安撫人的角色,共情地沉鬱半晌,說:“唉,你彆活力。”

“籌議甚麼,跟誰籌議?”

天涯響起雷聲。

“真的要打?”

茅傳授無言以對,歸去櫃檯站了一會兒,公然借了毛巾,還帶回兩杯咖啡,說:“這的確自欺欺人,他們熟諳你的印章,正愁不能拍馬屁呢。如果這雨一向不斷,或許早晨還會留你用飯。”

茅以升道:“實在明天拍這個電報也成。我冇想到你這麼急著趕來,還把荷達(林繼庸字)也叫來。你也不先籌議籌議。”

“下這麼大雨,豈會冇有風聲?”

“唐臣,實在我們倆在一塊兒的時候不長,要不是錢塘江大橋、蘅青保舉你,你我也是無緣瞭解。”曾養甫將背貼著牆,躲一躲廊簷上濺下的水花,“但同事一年多、兩年了,你應當很明白的,這些年我儘力以赴地主持修建鐵路,為的是甚麼――幾年前我就到處遊說、到處碰鼻,我們的工廠選集合在本地的流派地帶,工商界捨不得江浙那塊風水寶地,冇有個牽頭的他們不會動,這個牽頭的如果不掙錢、他們也不會動。我一向在找一個想內遷、敢內遷的人,來給這些工廠主們做表率――喏,這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可知我來的路上,那叫一個心亂如麻,滿心的事情想托付,卻不知該從哪一樁交起。我怕他們要把這條方纔建好的鐵路也當作爭權奪利的東西,我怕我去了廣東就說不上話了。我接到你的電報,原不想理你,想了又想,我覺著跟你見一麵也好,起碼你是一個乾清乾淨的人,哪怕是說閒話也痛快些。再一者我覺得明卿跟你們一起,如能叫他跟荷達一起籌辦內遷的事情,那倒是水到渠成,他馳名譽、也會做買賣――不想來的是個白露生,是誰也都無所謂了,有這個才氣誌氣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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