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妖魔到底被擋住,過不得東邊,隻好掉頭向西,已經不複鹿形,連蹄子也冇了,化成了四隻手,都妖嬈美好,朝西邊那座火紅山嶽抓去。但見鱗光閃閃,手指上聳起烏黑色的無數鱗片。而指尖伸開一張張小小的血紅口兒,如蛇信般朝紅峰噬去。
妖魔尖叫,四峰齊出,便見木氣森森、金鋒烈烈、水煙瀠瀠、火焰咆咆、土峰吒吒、風聲囂囂,飛拳彈腿、摧花綻葉、鑄鋼焠血、逐流傾瀑、蒸骨熔砂、裂地吞靈,好一場大戰!
四周有四座尖峰,彷彿把它釘住了。
那血淋淋的妖魔驀地朝曼殊望過來。
“菩提”字樣下,另有雙爪的怪物,模樣似蛟,意態崚贈不平。
腦後風聲,一記悶棍打過來,肖曼殊回聲昏了疇昔。
但聽妖聲怪笑:“天蛛網?多謝你們養了這好肥蛛,送我們吃得爽!”說著,就真的呲開怪口,衝疇昔。滿天噪音刺耳。空中滾落幾個烏黑點子,落到地上,就成了肥碩的銀蛛,都受了重傷,抱著肚子翻滾不住。異光明滅的纖細網線,也紛繁落下。
誰知妖蛇在半空中打個筋鬥,滿山那些灰跡黑斑都飛起來,彌了滿天。四峰倉猝都擲出奇光異線,將這些斑斑點點、嚴嚴實實封住。這一亂,卻失了妖蛇的影子。
伴著這草叢顫抖的旋律,四座尖峰彷彿又往上高了一高。
這四座尖峰高山而起,一座火紅、一座冰藍、一座渾黃、一座天青,壁如刀削,形像冷峭。
黃峰穩穩等著。
這天蛛網,固然能擋住妖花化的飛斑,但對於竄起的妖氛,明顯還是不敷以對敵的。
這麼大的缺口就夠了。眼看這幾頭妖氛就衝要出去!
鹿如何會嘯?
肖曼殊微微壓下腰,嚴峻的盯著麵前三個魁偉男人。她是學過一點擒拿搏鬥,包裡也有一瓶防狼噴霧,但恐怕不敷用的。她得好好想一想計謀!如果——
就在這東奔西顧之間,它的形像已經變動,頭亂蓬蓬的,尺寸龐大,鹿角被風壓進腦袋,改從嘴裡呲出來。
妖蛇掉頭往南竄。
說是人,卻滿身血紅,彷彿已經剝去了皮膚。兩眼也濺出血來!
有一棵大樹下的高草叢,微微動起來。像是被風吹動。但如果是風,為甚麼周遭一圈都還是一片死寂,隻要這一小團草叢開端顫抖。像病篤病人的心臟,衰弱而果斷的:啪、啪、啪!
而那東邊青霧凝回青峰,峰底有石頭崩成了砂石,那砂石又化成了五個肥大的醜男人,摔跌在地上,嘴角流出汙血來。他們一概背插長劍、腰束繡線青絛,絛上繫著一塊牌子,牌子上用金線盤成兩個怪模怪樣的字,與漢字差異,但曼殊不知為甚麼就認得:這是“菩提”。
妖氛吱吱怪叫,掙紮半響,逐步現出本相。卻也是人。
這五小我功力最低、受傷最重,已經不能跟火伴們一起凝集為青峰。
豈止冇有人,連野獸都冇有。連蟲豸都冇有。葉麵上冇有甲蟲的小爪子爬搔,泥土中冇有蚯蚓的爬動。
幸虧本來那些攔住了灰黑斑點的纖細異線,現在仍然儘責攔著妖氛。
但是冇有人。
本來那妖物好不奸刁,向黃峰逼近,仍然隻是虛晃一招。藍峰方纔一動腳步,就有埋伏在藍峰四周的幾叢妖氛竄起,試圖突圍。
忽的,有一雙鋒利物色,從草叢裡脫穎而出!上頭分岔,像一雙尖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