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就是哇!你說說!這娃娃,咋就能輸那麼多?不幸王來友一輩子省吃儉用存下的錢都叫這個不歇心(不費心)的敗家子給踢打(敗家)潔淨了。王來友一下老了十歲!”花鳳吊著臉子答覆。
“嗬嗬嗬,馬列主義可不這麼說。”鐵蛋兒笑道。
“因為啥?還不是因為王來友老婆不想到地裡乾活兒,想到隊裡做炊事員,公社乾部又叫我去做飯,就獲咎了王來友了,王來友就拿山丹出氣唄,幸虧咱山丹爭氣,冇給他欺負得不讀書,還考上了大學。”鐵蛋兒媽有些對勁之色。
“老天爺饒不過誰,自作孽不成活!這輩子不報應,下輩子也會報應的,你不信?疇昔那些能通陰陽的先生,啥冇見過?那十八層天國不是空的,那是實實在在存在的。”鐵蛋兒大對未知的神靈充滿畏敬。
“這個損德天!這都要過夏天了,還冷成這個德行!這是要咋了?”排闥出去的花鳳邊用力關上北風撕扯的門邊罵道。
“銀錢宿心,骨頭連筋的了。當時候他媽連一口洗鍋水都喝不上他的,這下子,一下子就輸了一輩子的積儲,王來友不死也得剝層皮!”鐵蛋兒媽說。
“冇輪上我,人家早就建立起長戶了(早就開端了)。”花鳳在火爐子上烤烤手,“這天你說,咋還這麼冷?六叔,你說本年是不是又是個災年?”
“老話說得好:家有萬貫不算富,兒孫貢獻不算窮。貢獻父母天降福呢!你看看你姥姥家的你孃舅們,為啥你三舅的風景過起來了?我看最大的功績就是你三妗妗的貢獻,你是冇見你三妗妗給你姥姥洗濯屎褲子、洗一身的屎粑粑,那小手手清清麗麗的洗得可好了,人家不嫌臭、不嫌臟,就那麼給洗。我是閨女都做不到那麼冇氣冇憤地服侍。”鐵蛋兒媽想道本身家的事兒,便把她幾十年善惡有報的思唯一一論證。
“這是在哪兒了?快進裡邊兒來。”鐵蛋兒媽把炕上的衣裳草率地塞進大紅櫃裡。
“你想想看,他對他媽都那樣,他能是個好東西?不過是因為識得幾個字,比我們這些文盲強那麼一丁點,隊裡就給他教幾個不吃屎的一年級娃娃。不過這傢夥命好,還趕上國度的好政策給他轉正吃了公糧。”鐵蛋兒大說。
“以是說:人這一輩子,要對得起小我的知己,不愧對知己,該來的老是會來的。構造算儘冇有效,到頭來偷的、搶的、那些暗道裡來的,都會走的。不是你的財,遲早會走的。積善積善,給後代兒孫留些陰德,也給小我的老來老去留個後路。”鐵蛋兒媽悠悠感慨。
“你冇耍?”鐵蛋兒媽問。
“一家人說啥了?說得歌朗朗的(大聲、熱烈),我走在牆外就聽到了,還覺得有串門子的人呢,不想就你們一家人拉呱得這麼熱協(熱烈)?”花鳳笑道。
“估計是了,你看看眼看都立夏了,還不下一場雨。”鐵蛋兒大挪一挪身子,給花鳳讓出一塊炕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