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暗影中的持續

“如果我要麵對它，那我必然不會再逃。”

陳凱冇有動，隻是站在那邊，警戒地看著他：“你是誰？為甚麼會曉得我？”

他猛地翻開被子，下床站起家。腳步有些踉蹌，身材仍然感到一陣陣衰弱，但他必須搞清楚產生了甚麼。他環顧房間，發明這間小旅店的陳列很淺顯：陳舊的傢俱、泛黃的牆紙、一個還在滴水的水龍頭。這統統看起來如此實在，卻讓他感到非常陌生。

他指了指陳凱的胸口，眼神中透出一種龐大的情感：“這東西，不但讓你活了下來，還讓你成為它的持續。”

“甚麼意義？”陳凱昂首問，聲音中透著不安。

顧昀深吸了一口煙，將菸頭掐滅在桌上的菸灰缸裡。他站起家，從懷裡取出一本陳舊的玄色條記本，遞給陳凱。

“出去再說。”男人冇有答覆，而是直接走進房間，將門關上。他走到桌邊，拉開椅子坐下，從口袋裡取出一支菸撲滅。

“深淵在察看，永久不要讓它發明你的驚駭。”

“這不是我的餬口。”陳凱低聲喃喃，試圖將影象拚集起來，但他越是回想，就越感到混亂。

陳凱的腦海中閃過灌音帶的畫麵，他的身材不由自主地顫抖。他試圖辯駁，但顧昀的目光讓他無從開口。

陳凱的心猛地一沉，他的嘴唇顫抖著：“你……你也去過那邊？”

拍門聲再次響起，此次更短促了些。他走到門邊，貼著門縫低聲問：“誰？”

陳凱接過條記本，手微微顫抖。他翻開第一頁，上麵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他拉開窗簾，內裡是一條熱烈的街道，行人倉促而過，商店的招牌閃動著霓虹燈，遠處是一座恍惚的鐘樓。陳凱愣了一下——這裡是他熟諳的都會，但又不像。他記得，本身並冇有住在這片地區，更不成能無緣無端地呈現在一家便宜旅店裡。

“以是，你必須學會埋冇，”顧昀冷冷地說道，“埋冇你的情感，埋冇你的痛苦，乃至埋冇你的存在感。隻要如許，你才氣與它共存，乃至……找到機遇反擊。”

陳凱盯著胸口的紅色印記，手指緩緩劃過那微微發燙的標記。他的呼吸短促，腦海中閃過連續串恍惚的畫麵：深淵中的低語、那座燃燒著紅光的高塔、另有女人的最後一句話。她說，深淵冇有結束，它隻是在等候。

那聲音很陌生，但語氣卻帶著一種不容回絕的嚴肅。陳凱躊躇了一秒，終究還是緩緩翻開門，門外站著一其中年男人。他穿戴一件深灰色的風衣，頭髮有些斑白，但眼神鋒利得像刀。

“深淵。”顧昀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怠倦，“你覺得你是獨一一個從那邊返來的人嗎？不，你隻是浩繁倖存者之一。我們這些人，被深淵標記為‘承載者’。而這個印記，就是它的烙印。”

陳凱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緊條記本，他感受本身的呼吸變得更加短促，胸口的印記模糊作痛，彷彿在迴應顧昀的話。

男人抬開端，盯著陳凱，緩緩說道：“我叫顧昀，和你一樣，我也是……‘被選中的人’。”

“歸去？”陳凱的神采刹時變得慘白，“你讓我再回到阿誰處所？那是天國！”

“持續？”陳凱忍不住退後一步，聲音因驚駭而顫抖，“甚麼持續？我甚麼都冇做！我隻是個淺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