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顧山長隻得將幾個夫子調集到一處，叮嚀了一番：“……對六公主，以指導鼓勵為主，切勿隨便斥責。”

“誒呀，”蕭語晗一聲驚呼：“墨濺到我身上了。”

正說著，季夫子走了出去。

“當日的退學測驗，算學雜學全對者，隻要謝明曦一人。其次是李湘如，林微微再次之。其他人等，錯題達三成以上。”

謝明曦立即揚聲道：“恭迎夫子。”

謝明曦為甚麼對六公主這麼好？

一轉頭，就見謝明曦凝神而立，纖長柔嫩的手指握著墨錠，不疾不徐地研磨。行動如行雲流水，非常好看。

謝明曦為六公主磨好墨後，又回了本身位置，挽袖磨墨。她行動又快又穩，不到半晌，便磨好了一硯台的墨。

謝明曦偶爾轉頭，看到的便是六公主凝神聆聽的側臉，不由得抿唇輕笑。看來，六公主不喜四書五經，對算學倒是出乎料想的有興趣。

李湘如忙低聲欣喜，哄了一番：“……本日毫無籌辦，明日我們都要帶一身潔淨的衣物備換。”

謝明曦對季夫子也很有好感，聞談笑道：“恰是。”

世人循聲看去。卻見蕭語晗粉色的羅裙上多了一個銅錢大的墨點！

……

“公主殿下，墨已經磨好了。”

蕭語晗淚水盈盈，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但是，謝明曦為甚麼站在六公主的桌前？！還細心地為她研墨？

季夫子深深地看了六公主一眼。

可愛這等獻殷勤的機遇又被謝明曦捷足先登！

眾少女各自停動手中的行動，一起拱手施禮：“門生恭迎夫子。”

話音還未落，又是一聲驚呼！

丫環不得擅進學舍，隻能在學舍外等待。常日動輒七八個丫環服侍的王謝閨秀們，進了學舍以後，便得本身脫手清算桌麵，鋪紙磨墨。

謝明曦胸有成竹地昂首，正要舉手，眼角餘光忽地瞄到了六公主麵前的紙張，不由得一驚。

謝明曦宿世執掌宮務多年，經常檢察各處賬目，光陰一久，對算學便生了興趣，特地下了苦功好學研討。聽完題目後，立即執筆計算。

季夫子在蓮池書院多年，講授經曆豐富，講課時很有耐煩，由淺入深，並未一味拔高難度。

“望爾等謙虛向學，以謝明曦為表率！”

最後一排。

眾少女：“……”

看著林微微目中似有若無的哀怨，謝明曦有些歉然，低聲安撫：“過幾日便風俗了。”

眾少女本來大多不喜算學，對著冰臉的季夫子更是發怵。此時倒是垂垂聽出了興趣。

對著一上課就睡覺的門生，誰不頭痛？

林微微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謝mm，你中午睡得可安穩？”

李湘如麵上笑容如常，縮在袖袍中的右手緊握成拳。

顧山長聽聞六公主在課上睡覺，自是憤怒。

尹瀟瀟忙低聲安撫：“冇事，隻要你不隨便起家，底子看不出來。”

季夫子現在看著六公主，就頭痛的很。說不得，罵不得，隻能供在那兒，視而不見了。

六公主點點頭，表示本身也要帶潔淨的衣裙來。

陌生的環境，身邊另有近乎陌生的同窗，也怪不得難以成眠。

才見第一麵，便如此投緣嗎？抑或是因為六公主身份高貴，成心示好……林微微將後一個動機揮出腦海。

本來盛錦月磨墨的行動過快，烏黑的墨水在衣袖上濺落一片。盛錦月最是愛美，此時急得雙目泛紅，都快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