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曦目中閃過一絲調侃的涼意。
謝明曦目光掃了疇昔。
俞皇後暮年間才名動天下,尤以書法見長。蓮池書院四個字,龍飛鳳舞,鋒芒畢露。見字如見人,俞皇後之高傲風骨,也可見一斑。
忍忍忍!
這是提示謝雲曦。她早已重金拉攏了巡檢夫子,不必惶恐。
蓮池書院和鬆竹書院相鄰,隻一牆之隔。
鬆竹書院開的是東門,正朝著皇宮的方向。蓮池書院開的是南門。如此一來,前來送考的人便能錯開,不至於過於擁堵。
鬆竹書院占地兩百餘畝,高達兩米的圍牆,將鬆竹書院環抱此中。
“不必了!”謝明曦半點不承情:“我不消彆人的筆墨,更不吃彆人籌辦的食品。”
謝明曦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悄悄起疑。
鬆竹書院有皇家書院之稱,隻要三品以上的官員後輩纔有資格報名。便是皇室宗親,也得看爵位凹凸。前提如此刻薄,有資格報名的不過百餘人。終究取十人。
這等景象,每年三月十五總要上演一回。
蓮池書院。
持續忍!
事涉帝後幼年時的情愛糾葛,曉得此事的人實在很有幾個,卻無人敢隨便提起。也是以,謝雲曦聽到才子兩個字,有些發懵。
謝明曦似笑非笑地揚起嘴角:“有勞二姐垂詢,都已備好了。”
三月十五這一日,六大書院皆有重生退學測驗。
此中不乏熟諳麵孔。貴婦們一邊疾行,一邊笑著點頭表示。不過,無人停下說話。
俞家少了一個叫俞蓮池的兒子,卻出了一名太子妃。
德潤慈湖稍遜一籌,報名流數在五百擺佈,各登科二十人。新儒書院居末,報名流數起碼,隻要三百多人,終究登科三十人。十取一,在六大書院中登科率算最高。
直至及笄之年,幼年的俞蓮池借病退學,以後又“病重離世。”
永寧郡主不知想到了甚麼,目中閃過追思之色。沉默半晌,才淡淡道:“皇後孃娘幼年時有都城第一才子之譽。”
站在蓮池書院外,謝明曦心中湧起奧妙難言的滋味。
永寧郡主早有籌辦,倒也未惱,率先下了馬車。
蓮池書院到了!
謝雲曦忍得滿臉通紅,目中火星幾近快放射而出。
除了六公主。
謝雲曦的讚歎聲在耳邊響起:“這真是皇後孃孃親手所寫嗎?筆鋒鋒利,大氣澎湃,便是男人也不及。”
到底不是從她肚皮裡出來的,便是養了十一年,性子也不像她。到了關頭時候,便顯出了來自生母遺傳的軟弱平淡。
謝雲曦緊緊服膺永寧郡主的叮嚀。本日不管謝明曦如何冷嘲熱諷,臨時啞忍不發。此時心中有氣,也隻得忍耐,持續笑道:“我備了雙份,送一份給你。”
謝明曦賞識了半晌,眼角餘光瞄到永寧郡主的身影,微微一笑,住了口。
蓮池書院的匾額,是由俞皇後親身所寫。
俞皇後曾女扮男裝,插手鬆竹書院的退學測驗,一舉奪得頭名。以後又在鬆竹書院讀書幾年,將當年身為太子的建文帝壓得黯然無光。
謝明曦的目光在謝雲曦臉上掃過,輕笑一聲:“二姐本日脾氣如此好,委實令人驚奇。”
深呼吸一口氣!
謝鈞本日並未現身。
永寧郡主一邊走一邊低聲叮嚀:“雲娘,我隻能送你至書院外。待驗明身份,領了測驗牌,你便要本身進書院。記得帶好筆墨和食盒。當真謄寫,不要心慌,亂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