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渲目中閃過一抹異彩，深深地看了談笑間噎得謝元亭說不出話來的少女一眼。

於幼年時的她而言，六公主是她獨一的朋友。

這一世，她會竭儘儘力，保住六公主一命。

盛渲本不欲留下，眼角餘光瞄到謝明曦的身影，立即改了主張：“如此，便叨擾姑母了。”

冰臉冷心的永寧郡主，此時眉眼含笑，馴良可親。對盛錦月親熱和順，猶賽過對本身的女兒：“錦月，本年你也要去考蓮池書院吧！可曾報過名了？”

六公主之死，實在令她傷懷難過了好久。

建文帝顧恤幼女，便和俞皇後商討，讓她入蓮池書院讀書。和同齡的少女同窗讀書，多些同齡玩伴，性子也能活潑一些。

永寧郡主許下承諾為謝元亭求盛錦月為妻，丁姨娘淚水澎湃地抽泣要求。她便成了謝雲曦的貼身伴讀，一同進了蓮池書院。

冇想到，竟在竹林中偶遇了一樣降落低沉的六公主。

謝明曦胃中模糊作嘔，麵上不露聲色，淡淡一笑，邁步進了郡主府。

腳步剛踏入門檻的謝明曦，聽到六公主的名諱，內心悄悄一動。

……

謝雲曦悻悻地住了口，將頭扭到一旁生悶氣。

她臉龐生得精美娟秀，身形卻薄弱，尚未長開。纖細的腰身不盈一握。如同枝頭柔滑的花苞，稍稍用力，便能掐斷……

彷彿一匹貪婪又殘暴的餓狼，緊緊地盯上了獵物。

就這麼冷靜對坐一個下午。

可惜，七皇子未曾養大，八歲時不慎落水而亡。

她被嚇了一跳，正要跪下請罪。六公主看清她的麵孔後，神采頓時和緩幾分，衝她略一點頭，表示她坐下。

當然是讓他再死一回！

在蓮池書院就讀的，多是大齊貴女。自不會將她這個戔戔謝府庶女看在眼底。丫環們也知她不是同類，極少主動扳話。她無形中被伶仃蕭瑟，心中難過的時候，便會單獨到竹林裡偷偷哭上一回。

……

謝明曦早知會是這個成果，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神采，趁便衝謝雲曦笑了一笑。

天家繁衍子嗣為重，建文帝的後宮中，連續有了嬪妃和皇子。

再以後，她和六公主似有默契普通，每隔半個月，便會去竹林小亭坐上一坐。偶爾說上隻字片語，大多時候，甚麼也不說，隻是相互伴隨。

至始至終，六公主未和她說話。

永寧郡主目光一冷，掃了過來。

十歲之齡，恰是介於女童和少女之間的奧妙年紀。

扶玉立即收回目光，目不斜視。

“母親！”謝雲曦眼尖地瞄到謝明曦的身影，立即嚷了起來：“三妹已經來了！你可得為錦月表姐和我做主！好好怒斥三妹一頓！”

比起謝府，永寧郡主府起碼大了三倍。

永寧郡主含笑道：“既是想考書院，可得好生籌辦。本年一同入蓮池書院的，另有六公主。你和雲娘若能一起考中，便和六公主是同窗了。”

她戰戰兢兢地坐下。

說是伴讀，做的活計和丫環也冇甚麼兩樣。

當明天子建文帝，獨寵俞皇後一人。

盛錦月笑著應道：“已報過名了。”

……

盛錦月謝雲曦早一步進了內堂，施禮過後，各自依偎在永寧郡主身邊。

六公主背對而坐，聽聞腳步聲驀地轉頭。

讓他死得更早更慘！

用少女來描述，實在有些牽強。

此中六公主和七皇子，是一對龍鳳雙生子。龍鳳呈祥，視為吉兆。建文帝對這雙後代非常愛好。除了長公主以外，連一貫得寵的三皇子四皇子也被壓了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