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畫去。”曹輔擺一擺手,“限你兩日,可彆誤了孫女兒生日。畫好了便拿來。曹名,送客。”
這日下午,人徙被教唆去買胭脂膏子,出了樓轉過個街角便被人攔住,打量著眼熟,原是那日尋他的小廝曹啟。那曹啟抱著個膀子直顫抖,戰戰兢兢道‘人徙小爺,我在這四週轉悠一天了,少爺叮嚀說必逮著你出來的工夫,請你務必有空來府裡一趟,我們爺不會叫你白來的。’人徙心下驚奇,也生出獵奇來,回說這會兒不得閒,等早晨必去的。現隻奉告了她娘一人曉得。
徽宗聽了忙叫傳。曹輔早就在艮嶽門口等著了,聽了傳報忙併兩個侍從進了園子。曹輔一起疾走,目不斜視,而那兩個侍從因冇見過這麼好的花圃,邊走邊到處亂看,瞧奇怪普通。這當兒正穿過一處小徑,出來便是一個空位,一桌酒菜設在此,桌邊人均是花容月貌錦羅綢緞,乃是皇上的幾位妃子。但因職位不高,以是才單在此處。那倆侍從想是哪見過如許的美人,都睜著眼直愣愣瞧她們。幾位妃子見有人瞧她們,大多一臉不屑,細聲軟語隻談天喝酒,隻一個美人陳妃,不入熱烈,單獨一人望著酒盞發楞,臉上也無笑,以是有些顯眼。這時見有人直看這邊,不由得昂首看了一看,正和一個侍從對了眼。那小侍從見妃子望她,從速低了頭走路。
人徙心下納罕,正想著待他未免太尊敬了些,被人拽著已至院內廊下。曹啟忙忙的去穿堂彙報,馬上就出來道:“老爺請人徙小爺出去!”
人徙抖抖衣服,掀簾子進了穿堂,昂首瞥見劈麵牆上一幅字,上書“福至如歸”。一名老先生坐在桃花椅內,下巴留須,麵龐表麵凸起,著絳色長衫,手裡拿著青花蓋碗,便知是曹老爺了。中間梨花桌上擱著茶盤,劈麵還是一把桃花椅。還在望時,已聞聲曹老爺問道:“叨教小哥貴姓?”
曹輔跟著小寺人又走了一條巷子,扒開擋眼的花枝,鮮明瞥見皇上的桌子,趕緊哈腰見禮道:“小臣曹輔,拜見陛下。”
“小的不知,曹大人隻說關於這石,皇上自會晤他。”
秋蘭摸了摸茶壺,尚溫熱,剛拿過杯子來,人徙排闥出去道:“娘,走廊我已打掃潔淨了,後院菜地也澆了,我能夠去了罷。”
曹輔白了一眼兒子道:“你還很多學著些。他會半夜將畫送來,不要畫錢,還會是那無信之人?他年紀輕,卻有如此筆力,可貴得很。”未說完又歎了一聲,“他在京中是個幾近無人認得的小孩,纔是最要緊的。”
話說這宴會的中間在介亭東的極目亭,不遠處就是碧石。皇上與幾位大臣一桌,劉貴妃與幾位得寵的妃子一桌,並著一品二品大員一桌,其他臣等均在另處的一塊空位,不受寵的幾位妃子也在另處,而職位不高的臣子則被安排在宮中設席。
人徙嘿嘿笑著,徑直出了房門,還從後門出來。天氣已昏,左轉又轉及至曹府門前時,見已有曹啟並另一個小廝打著燈籠等著了。見他閒逛過來,忙迎了摻住胳膊,“您可來了,可凍死我們了,候著小爺您恐有好幾個時候了!”
“回陛下,早已了了,聖上放心。那劉家確是固執抗旨,臣已依法抄了他的家,並無甚麼新奇玩意,產業也甚普通,臣已交了國庫了。”童貫忙站起來回道。皇上點點頭兒,聽著絲樂,正要叫高俅同幾個會事的侍從蹴鞠來看,就聽有人來報:“曹輔曹正字要求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