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逸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就喜好這調調,如何了?年紀大點,有大點的好處。徐娘半老,風味猶存,程兄冇傳聞過?瞧瞧芸娘這模樣,還斑斕著呢。蕭遙逸大笑道:賢人兄!我這芸娘不比你的美人兒差吧。
卓雲君心頭一片冰冷,笑容下的麵孔像死人一樣毫無赤色。她披著一條蟬翼般的輕紗,內裡是一條又窄又緊,豔俗不堪的硃紅內衣。衣物緊緊貼著她豐腴的**,上麵齊胸,暴露一半胸部,上麵勉強掩住臀部,勾畫出身材美好的曲線。
蕭遙逸說的冇錯,那天與麗娘過了一夜,程宗揚就不時想起這個柔媚入骨的美婦。今晚能在湖上偶遇,更是心動。他坐在船尾,一手把麗娘擁在懷裡,笑吟吟道:阿誰姊姊叫甚麼名字?
喲,比娘還大著幾歲呢,這柔滑嫩的模樣真看不出來。小紫拖長腔調,滿口建康俚語說得活矯捷現,這身子說二十都有人信呢。
卓雲君咬了半天唇,冇有。
坐吃山空就是這個意義了。本來是好端端的大戶人家,家裡的頂梁柱一旦倒掉,又冇有子嗣能夠依傍,隻剩幾個女眷,家裡資財一點點變賣完,支出斷絕對,隻好趁夜裡出來賣了。
難怪呢。我說你也是四十多的人了,如何被一個青頭後生給騙了?奉告媽媽,那後生是不是還騙了你的身子?
卓雲君看到那婦人神采一沉,趕緊道:多謝指導……
蕭遙逸放聲道:對酒當歌,人生多少,比方朝露,去日苦多!尋歡作樂還來不及呢。
哈,那小狐狸竟然找個能做他孃的。
程宗揚托起她的下巴,動手的光滑感,使貳心中不由微微一蕩。他諦視著麗娘美豔的麵孔,淺笑道:你的耳環是送到當鋪了吧?那傢夥從小餬口在綺羅堆裡,冇有留意。但我恰好販過絲綢,像你這件衫子,固然舊了些,但一尺的布料就要兩個銀銖。你接一個客,也一定能掙下一尺。
程宗揚不由想起還囚在本技藝中的卓雲君,不曉得那死丫頭能不能把她也調教成這類美人。富朱紫家的女眷能夠當舟妓,英姿颯爽的卓教禦也冇有事理高人一等。真不可就把卓雲君送到畫舫的芝娘那邊,讓她代為調教……
曉得錯就好。小紫嘲笑道:你這類女人,就是賤胚!不打不成器!奉告媽媽,曉得這裡是甚麼處所嗎?
能撲滅的應當是高度酒了。到這個天下之後,一向冇有喝到烈酒,程宗揚也有些心動。在舟上,蕭遙逸冇用酒樽酒爵酒觴之類的東西,直接拿出幾隻一文錢一個的黑陶碗。程宗揚拿過來,舀了一碗,灌進喉中,隻覺一條火線沿著食道一起燒下去,渾身的血液都彷彿被撲滅,臉上頓時熱了起來。
麗娘有些難堪地咬住紅唇,最後才慢慢道:奴家家裡本來薄有資財,但是天時不好,奴家丈夫沉屙在身,每月吃藥都要幾十吊錢,家裡的資財這些年連續都用完了。奴家又冇有子息,為了度日,纔不得不……
既然曉得是娼窠,總該曉得這裡是做甚麼的吧?
娘就叫你小雲好了。小紫用腳尖挑起卓雲君的下巴,逗弄道:這模樣還怪招人疼的……她體貼腸用扇子給卓雲君扇著風,問道:是家裡日子過不下去了麼?如何想起做道姑了?
暗淡的燈光下,那婦人坐在椅上,毫不端莊地翹起腿,臉上脂粉刷得發白,像演戲一樣堆起笑容,啞著嗓子道:哎喲,道姑奶奶,你可算想明白了。早些認了命,何必吃那麼多苦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