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蒼峰搖了搖手，“無妨。那老媼如果動了殺心，他豈能活到此時？現在隻是拉拉肚子，這朱老頭已經是運氣了。”

程宗揚道：“雲老哥，景象有些不對啊。”

“甚麼叫到了白夷族再說？”

凝羽不敢轉頭再看，但身後葉媼那兩道目光像冰刺一樣，彷彿要穿透她的背脊。

搶到銀銖，武二郎立即點頭擺尾地跑疇昔找蘇荔。蘇荔笑著接過銀銖，兩人一同走進樹叢。

朱老頭在蕨叢裡“哼哼嘰嘰”老半晌，才勉強提著褲子出來。他那張瘦臉色彩發青，一邊走一邊哈腰吃力地捧著肚子，哼哼道：“親孃哎……這是吃著啥東西了？差點把腸子都拉出來……”

趕來策應的花苗男人一笑，暴露一口烏黑的牙齒，“山神庇佑，我們打了一頭野豬，已經燒幸虧等你們。”

林間遠遠傳來花苗人用樹葉吹出的哨聲。祁遠扯了片葉子，用哨聲迴應。

武二郎一把捂住程宗揚的嘴，緩慢地朝四周看了一眼，抬高聲音說道：“彆說！”

武二這廝看起來生猛，心機可夠活的。看到花苗人對絲綢的愛好，這廝就動了心，從程宗揚手裡敲了匹上好的絲綢，來奉迎蘇荔。蘇荔公然愛不釋手，地處荒郊，無處裁剪，她直接拿整匹絲綢作了衣物，大風雅方就穿了出來。絲綢本身柔嫩光滑，即冇有繫帶又冇有釦眼，底子冇法牢固。武二好人做到底，把本身獨一一枚銀銖拿出來，送給蘇荔作鈕釦。但銀銖隻要一枚，這會兒隻繫了絲綢上麵一角，上麵還冇有係。也就是說，蘇荔絲綢上麵的身子都是光著的。這也難怪，對於發展在南荒的蠻夷來講，多數還冇有內褲的觀點。

程宗揚鬆了口氣，“你看你，還說能撐得住呢，差點就摔下來了。”

“是姓葉的老媼做的手腳？”祁遠道：“萬一朱老頭拉肚子拉得走不動路，我們陷在這大山裡，可就費事了。”

石剛氣不打一處來，“都這份兒上了還饞酒，泄死你拉倒！”

林中的空位上生起一堆篝火，上麵架著一頭比牛犢還大的野豬。武二郎赤膊立在火邊，正拎著刀，兩眼緊盯著火侯，將烤透的豬肉一片片切下來，挑在蕨葉上。

程宗揚戀慕地悄聲道：“武二，本來你拿了我的絲綢，是奉迎族長來了。看不出你這傢夥傻大黑粗的，竟然另有這類手腕。好豔福啊，武二。”

程宗揚笑咪咪道：“二爺這是給花苗當上門半子了？往後不籌算跟我們一起走了吧？”

“卡瓦！”程宗揚叫道。

再呈現時，蘇荔下身的絲綢已經摺成裙狀，綢尾從裙內掖起。那枚銀銖綴在她腰側，上麵打了孔，用細皮繩穿戴。

“你管我呢！有效就是有效，就一個！”

武二郎這才說道：“歸正順道，到了白夷族再說。”

“呸！呸！”吳戰威等人笑罵道：“朱老頭，要出恭你也不滾遠點兒。”

朱老頭“吭哧”幾聲，惱羞成怒地說道：“胡說！”

“急用個屁啊！這荒郊田野，你拿銀銖往哪兒花？”

朱老頭從驢背上滾下來，捂著肚子連滾帶爬鑽進蕨叢，半晌後“篷”的一聲悶響，一股臭氣滿盈著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