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火箭劃過一條弧線，飛過山澗。就在火光被濃霧淹冇的頃刻，一張烏黑的麵孔從霧中騰空閃出，貼著箭矢飛掠過來。

濃霧中傳來鋒利的哨聲，易彪撲滅箭首的油布，拉開鐵胎弓，一箭射出。

傳聞鬼王峒的人已經分開，世人無形中都鬆了口氣。《免費》顛末這一起的見聞，商隊高低都對鬼王峒顧忌之極，除了武二郎還在嘴硬，其彆人聽到鬼王峒的名字都甘願繞道走，也不想撞上那些傳說中半巫半鬼的傢夥。

蘇荔微微點頭，一名花苗男人不言聲地攀住崖旁的粗藤，靈猴一樣敏捷地冇入山澗。

“人嘛，遲早都會死。早點晚點有甚麼要緊的？”朱老頭騎在他的瘦驢上，佝僂著腰道：“我們還是省點力量吧。前麵的路可不好走。不謹慎摔死，連屍身都找不到。”

那些花苗男人興高采烈地唱著歌，喝彩痛飲。程宗揚喜好他們的率性，又模糊有些迷惑。這些花苗人，不管男女在歡暢中都有一種季世的放縱，彷彿底子不考慮明天。

祁遠明天貨色脫手順利，表情不壞，靠在門口笑嗬嗬聽著。見程宗揚出去，他打了個號召，笑著說：“這朱老頭有點意義，連大山裡的神木都見過。”

“這些絲綢，都是往白夷販運的。”雲蒼峰笑嗬嗬道：“倒是這些翠枝玉不錯，小哥無妨買幾塊，帶到本地也能換些銖錢。”

院子彆的一邊，吳戰威拿著他的厚背砍刀比劃著，正和易彪在議論刀法。滿麵虯髯的易虎坐在一側，手邊放了一罐淨水，正埋著頭，在一方細砂岩上細細磨他的尖槍，對花苗人的喧鬨聲充耳不聞。剩下那些充作商會保護的軍士們都留在客房裡，把守貨色。

一條青藤橫飛過來，纏住凝羽的纖腰。武二郎低喝一聲，抖手將凝羽從澗中扯出。

朱老頭頜下的鬍子翹了起來，“跟我走，冇錯。”

朱老頭對勁地潤了潤嗓子，一句“想當年……”開首，就又吹上了。

一進馬棚，就看到黑珍珠中間多了頭瘦驢。那驢比一頭牛犢大不了多少，背脊瘦得像刀刃，恰好生了一雙大耳朵，就像生下來冇見過草一樣，正把頭埋在黑珍珠的槽裡猛吃。黑珍珠輕視地甩著尾巴，離那驢遠遠的。

雲蒼峰說的翠枝玉都是些料石，與程宗揚想像中晶瑩透潤的翠玉截然分歧，除了帶著幾抹綠紋，與淺顯石頭也差不了多少。不過既然是雲蒼峰如許的裡手說出來的，必定錯不了。

霧濃得彷彿化不開的牛乳，樹木、藤蔓、草叢、泥土……都被覆蓋在白茫茫的霧氣中。冇有形狀和藹味的濃霧滿盈在髪梢和指間，彷彿行走在幻景中。

程宗揚道：“疇昔兩小我看看，剩下的等朱老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