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禦舟上,那四名槳手都被蕭遙逸折騰了一夜,然後又一鼓作氣劃出數裡,這會兒速率不成製止的慢了下來。
遠處一片礁群被蘆葦環抱著,散落在周遭數裡的湖麵上。如許的礁群危急四伏,一個不謹慎就會船毀人亡。但禦舟卻徑直朝礁群駛去,如果禦舟冒險從蘆葦間穿過,如許狹小的水路,不但追逐的樓船,連較小的兵艦鬥艦也難以通行,隻能繞道。禦舟就有機遇擺脫追擊。
王丞相、謝太傅、王侍中、周仆射、徐司空、桓大司馬、王駙馬……蕭遙逸一個一個數著,語帶諷刺地說道:江左名流重臣濟濟一堂啊。
正在緩行的禦舟立即轉向,加快駛向畫舫。
王茂弘點著頭,慢吞吞道:這是太傅作的蘭亭吧?好詩啊。
遠處傳來悠長的號角聲,統統的兵艦、鬥艦、樓船、走舸同時鼓聲大震,已經擺好陣列的艦隊驀地進步速率。浪花飛濺,鼓聲四起。安靜的湖麵一時候殺機滿盈,覆蓋著戰役的氣味。
程宗揚脖子都酸了,仍冇看到能在艦上奔馳的馬隊,他嘟囔道:弄得像城池一樣乾嗎?都雅嗎?
謝太傅歎道:退隱多年,詩文都荒廢了。要說好句,郭璞的林無靜樹,川無停流兩句,泓崢蕭瑟,實不成言。某每讀此文,便覺形超神越。
不止吧,我看到徐老爺子了。程宗揚眯著眼道:中間阿誰是誰?
哪個?
侍中王文度和謝萬石堅稱傳言不成信,謝太傅抱膝而坐,神情自如;徐度自飲自食,一言不發;桓大司馬與周仆射力主推立新帝。世人都是朝中重臣,此時卻吵嚷不休,乃至有人痛哭流涕。
蕭遙逸低罵一聲,然後道:那是謝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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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誰,五十多歲年紀,正在說話的。看起來很有氣質阿誰。
遠處的戰船鼓聲模糊傳來,席間一陣騷動。王茂弘看了一眼,手中把玩著一柄玉快意,漫不經心腸朝王子猷道:五郎,本日有水軍習練?
侍從領命退去,世人驀地見到海軍呈現,多少有些嚴峻,此時見王丞相、謝太傅辯才如常,於是放下苦衷,重又喧鬨起來。
程宗揚嚥了口吐沫,怪不得徐敖能調來馬隊呢。艦上專門設有攻戰的鐵騎,這樓船乾脆是把一座城池搬到船上。
有人嚷道:陛下當廢!推立新帝!
中間幾個聽他說得荒唐,禁不住要笑,偏王茂弘聽得當真,又把笑聲吞了歸去。
這是飛雲,蕭遙逸指著右翼另一艘钜艦道:那邊的是蓋海。都是三層樓船。這是小的,石頭城大營的大艦五牙、赤樓、帛蘭都是五層樓船,最大的帥艦餘皇高十丈,足有九層,可載士卒三千人。在水上絕無敵手。
哪個呢?程宗揚指著樓船上六支長近四丈,吊臂一樣斜舉的長杆問道。
蕭遙逸道:飛雲艦有一支馬隊,隻要一百多騎。如何?有甚麼不當嗎?
宮中一歲購媚藥數千貫,傳聞宮人不肯行奸者,儘被灌入媚藥,行奸後再亂棍打死。
那是拍杆。蕭遙逸道:前麵懸的巨石重逾千斤。即便是兵艦,最多也隻能接受拍杆一擊。
謝太傅安閒道:燈號的蕭字,似是少陵蕭侯。
船體狹小的走舸緩緩超出鬥艦士卒林立的艦身,盯緊倉促逃躥的禦舟,就像一條條蓄勢待發的蒼狼,隨時等候著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