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磨墨。”

蔡敬仲凜然道：“白紙黑字，豈能作假？我方纔寫欠條的時候，大師都看得清清楚楚，誰說甚麼了嗎？明顯是‘還’欠款一萬錢——‘另有’的還，還欠著一萬錢。不信看欠條，上麵寫著呢。奉告你，拿著這欠條，告到天子麵前我也不怕。想黑我的錢，冇那麼輕易！”

蔡敬仲一副“被你藐視了”的神采，“當然了，這另有假？”

“你不是才還了一萬多嗎？”

插手朝會的內朝官員跟從車駕，魚貫穿過嘉德門，來到崇德殿的丹墀之前。以丞相為首的外朝官員由正南邊的章華門入內，早已在丹墀前等待。數百名官員都穿戴玄色的袍服，廣大的衣袖一向垂到腳前，一眼望去，黑鴉鴉一片，獨一的辨別隻要頭上的冠飾。

“本來是如許啊。;哈好說。單兄要多少？一百萬錢夠不敷？要不要我再借你一些？利錢好籌議，一個月內還的話，一成的利錢便可，總不會讓單兄虧損。”

程宗揚不由感慨，徐璜等人去要欠條實在是下了一步大大的臭棋，冇有欠條還好說，有了這張欠條，幾位中常侍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蔡敬仲拍了拍他的手，統統儘在無言中。

徐璜笑道：“我們一個殿裡來往的友情，那裡用打甚麼欠條呢？那就打一個吧。”

“老具，把紙扶好！對了！對了！”

蔡敬仲隨身帶著白紙，當即抽出一張，讓人拿來筆墨，“中常侍蔡敬仲向中常侍單超告貸一百萬錢，今還欠款一萬錢，所餘款項朝會之後另取。鴻嘉三年八月二十七日。”一式兩份寫罷，然後按上指印，遞給單超，也按了指印。

“要錢輕易。”蔡敬仲毫不含混，“隻不過單兄冇有早點說，我身上此時隻要……”

幾名小黃門在殿外齊聲高呼。世人紛繁起家，前去驅逐。

蔡敬仲怫然道：“你這是看不起我！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蔡敬仲豈是認賬的小人？何況就一萬多錢，我那裡還不出來？”

“我不是還了嗎？”

“那就打吧……”

“打住！是‘還’，還錢的還，你隻還了人家一萬錢。”

這事一談起來就冇頭了，程宗揚從速打斷他，“我曉得！我曉得！這事我必然抓緊！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冇等他說完，世人便攔住他，滿口道：“無妨，無妨。”

“一萬多錢？等等！你不是借了一百好幾十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