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甚麼？”

但是現在，李昊天自傲已經“把握”了林左相的缺點。

大殿之上，政事議罷。執事寺人一聲令下，便見一排排宮女們手捧著托盤流水般地從禦座前的階下走過。

在金雀王朝，聖德天子和左宰相林文嶽的乾係是非常奧妙的。聖德天子在位二十年，從一個懵懂少年景長為一代聖君。二十年來，他汲引並倚重林文嶽，讓他一展才調和抱負，使他成為朝廷安定的基石，也讓林文嶽手握重權，位居高位多年，得以培養他的枝枝蔓蔓，放開龐大的乾係網。

那紫藤雕花的托盤上，擺設的是從各國，各處所，朝中各部為宮裡選送的賀歲禮品，珍奇特寶，無所不有。可這些琳琅滿目標貴重物品彷彿涓滴引不起天子的一點興趣。每一個托盤在玉階前長久逗留，寺人大聲唱名時，他隻是例行公事地掃一眼，點點頭，東西便又被快速地端了下去。

世人獵奇地跟著天子手指的方向看向盤中，隻見一朵鮮豔欲滴，栩栩如生的荷花含苞待放地躺在盤中，彷彿方纔從枝上剪下來，上麵還沾著露水，在從斜窗偷偷溜進大殿陽光下閃著光芒。

每年年末，為了籌辦一份特彆的禮品入宮賀歲，各處所各部官員無不絞儘腦汁，各顯神通。但是誰內心都清楚：一個能放在托盤中的小物件，想要獲得含著金湯勺出世，生來便富有天下的聖德天子的喜愛，真是難乎其難。

既然他的一個偶然之舉拉開了一場戲的序幕，他就要把這場戲唱下去，唱得美滿。

“皇上過獎了。”

莫非有甚麼事情將要產生了嗎？

而在聖德天子李昊天的眼中，林文嶽更像一隻奸刁聰明，修煉得爐火純青的老狐狸。

“林愛卿。”

在林文嶽的眼中，聖德天子越來越像一個慵懶的傷害的雄獅，多年來這隻獅子都是半閉半睜著一隻眼睛，一副有害的安靜的表象下，掩蔽著致命的傷害。

“可有道是張弛有道，政事以外總有閒暇，閒暇時也該有些文娛，比如像畫眉之樂…”

莫非，天子一向蕭瑟林貴妃的動靜真的隻是訛傳？

是甚麼東西讓那對鳳目中泛出瞭如此非常的光彩？

“愛卿的後代們都教養得很好。靖遠將軍和林翰林，這一文一武都是朝廷的棟梁之才。”

“皇上…”執事寺人低聲地喚道。

你也能夠說這些人是依仗了林文嶽的權勢而混跡宦海闤闠，但是，林文嶽對己對人要求一貫甚嚴，對於自家人更是靠近嚴苛，為人辦事鬆散低調，向來是林氏的做事氣勢。朝中林文嶽明裡的公開的政敵們，乃至一向找不到一個拿得脫手的由頭彈劾林氏一派。

李昊天苗條的手指狀似不經意地拂了拂那隻裝了荷花錦囊的袖子，意有所指隧道：

“皇上本就是個勤政愛民的一代明君。微臣也不過是克儘臣子之責罷了。”

“回皇上，這是東海進貢的珍珠香囊。有無數顆色彩深淺不一的粉紅色珍珠串成，翻開時似一朵盛開的荷花，能夠放入乾的荷花花瓣，閉合後便似一隻花苞。那香味從珍珠的裂縫中一點點排泄，不會過分濃烈，就像一朵真的花普通。”

“停！”

在以他為根係伸出的龐雜的枝蔓中，占有朝野表裡的，除了他的弟子故吏，和他最為高傲的兩個兒子以外，另有幾位林氏的子侄和堂兄弟，以及他的嶽家薑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