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肌膚之間暴露一絲玉光,與滑頭敬愛的桃紅映得她那雲鬟香腮更是難以言喻。
琴袖才似聽非聽地說了一句:“曉得。”又接著讀了下去。
小呈是曉得此事的數人之一,她給琴袖遞了一塊帕子,切切叮囑:“良媛,看後快燒了吧。”
那日的秋色,如此光鮮!即便那桃花在她長長的睫毛之上落下一點小小的粉紅,她亦渾然不覺,仍閉著眼睛細諦聽聞。
“我這就喝。”
蔣平“哎”了一聲,方一揖而退。琴袖摸著紙箋,瞥見上麵寫著幾個雋永的小字:吾妹琴袖淑覽,尚呈。纔看了一會兒,“嗒”得一聲,一滴眼淚就把“尚”字糊了一半。
小呈拍著琴袖的背,安撫道:“良媛該當聽您哥哥所言,本身保重本身啊。”琴袖邊哭邊點頭,拿了帕子拭去眼淚。
琴袖不知陳氏本日如何回事,怕又耍出甚麼新花腔,遲遲不敢落座。直到王媽媽把她按下坐位,她另有些難以自安。
“良媛,我拿去燒了。”小呈正要取走信,卻被琴袖一把拉住道:“我,我再看一遍,再看一遍就好了。”
琴袖曉得她不喝,王妃陳氏會把這碗湯潑到她臉上罵她。早前已經碰到過多次了,而王爺瞥見她被叱罵,隻是愣愣地縮在一邊,或者把房門關得緊緊的,捂住耳朵甚麼都不聽。
就算陳氏一門已經式微,卻因她是妻,本身是妾,如此鴻溝冇法超越。
喝完也不算完,還得把湯裡的銀耳、雪梨、川貝都吃個精光,不然王妃又要罵人了。
阿姨?琴袖不知他在說誰,隻是看王爺眼眶濕了,就見他一把抱過此中一瓶道:“這是菊花裡的一種,叫做墨牡丹,阿姨最喜好了。我記得小時候,阿姨抱著我哄我睡覺,我看她每件衣服袖口上都有一團菊花,就是這類色彩,一件有十六瓣、一件有十七瓣,另有一件天青色的襖,上麵也是十六瓣……”
“妹雖每報無恙,實無恙否?若俱可喜之事,何必修書再三?兄實為憂耳。邇來北風夜作,乘此風者,悠悠之思!現在妹於檻內,兄負翅難及。唯當彼蒼窮望,共照嬋娟,失聲感念,淚已涓涓。望妹添衾增衣,寒暖自知,兄統統尚可,萬勿煎心焦思。”
這時候,笛聲驟止,琴袖不由地展開眼睛。
一旁的郭嬤嬤聽了盛讚王妃全麵,又俄然聞聲一個婢女來報:“娘娘,晚膳了,良媛已經在裡頭候著了。”
現在恰是螃蟹最肥美的時候,前不久廚房已經備下幾籮筐,本日便做菜呈上,王妃看這些螃蟹個個巨大,非常歡暢。
蔣平顫悠悠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端端方正放在琴袖案上。琴袖欣喜過望,撂下佛珠捧起這封信,幾次摸了好久。
讀到“兄欲圖功名,日夜苦讀”之時,她不自發地說道:“讀書要緊,可彆熬壞了身子!”小呈聽她說得大聲,忙又悄悄私語道:“良媛,輕些、輕些!”
“良媛說了,娘娘用膳是大事,不敢來得遲。”婢女這一言,倒讓陳氏舒坦了很多,笑道:“她倒曉得端方。”
王妃陳氏俄然拉著她的手說:“這些日子你服侍我們也很辛苦,中秋將近了,大師一家人不要那麼拘束。王媽媽,給良媛搬一把凳子坐著。”
“跟王爺說,已用過了。小呈,去拿我的佛珠來。”
琴袖卻笑著把那桃花擲在地上,轉過身不肯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