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閣坐落在王城東端,是王城最好的酒樓,傳聞始建之初請了風水先生檢察地形,坐北朝南,背靠青山,南向水池。
“這房間裡莫非另有第二個龐夫人?”燕雲決計將“龐夫人”三字咬得很重。
自打鬨鬼開端,一品閣的買賣一日不如一日,因為喝酒多為晚餐,散席以後天氣已不早,喝醉以後更是熏熏然,有很多人就埋冇在回家的路上,被接收了靈魂,嚇得來此宴客之人便少了。
“久不見雲哥,甚是馳念。”狄幽如此說道,還大膽非常地勾住他頸,將頭埋在他胸前。
“嘿,搞甚麼呢?”燕雲一貫是這般和她說話的。
“若光陰駐留在兩年之前,雲哥如此說話,妾身天然放心,但燕家百口長幼現在隻剩雲哥一人,滿腔仇恨,心無掛礙,非血濺五步不能化解。”狄幽感喟道,“妾身之父確曾有愧對燕伯父之處,雲哥若大肆尋仇,妾身父兄二人加起來亦非雲哥敵手,妾身豈能不怕?”
來都來了,不成能半途而廢,燕雲調劑心神,悄悄躍下圍牆,收支院子後拾階而上。
二樓的雅庭內,有房兩間,一間是餐廳,另一間專供客人洗漱歇息之用。
“該到了吧……”狄幽看了看桌上的沙漏,兀自說道,走向了窗邊。
燕雲氣結,瞠目結舌,很久無言。
但本日吉星高照,一品閣被人包場了,另有親兵近衛庇護安然,可見來的是大人物。
狄幽從熱水桶中提了酒壺,款款而行至桌邊,為燕雲倒滿酒盅。
人老是有慣性的,就連對時候的掌控也是如此,而狄幽對那小我的掌控,一樣可謂詳確入微。
狄幽所帶親兵雖將全部一品閣圍了起來,但遵循她的叮嚀是圍三缺一,她扶窗方纔站定,就瞥見有人雙手抓住了牆磚,隻一撐,便一屁股坐在了圍牆頂端。
“你說呢?”狄幽先時還放浪形骸,這會又當即變得描述端莊。
“哦!”狄幽如夢初醒般捂著唇笑了起來,歉然道,“與雲哥在一起十餘載,從青梅竹馬至上房揭瓦,一起學詩書禮樂,又一起觀春花秋月、踏雪新梅,還曾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老是記取那些誇姣的過往,倒是忘了,妾身已經嫁為人婦,讓雲哥見笑了,哎……”
但是,燕雲遠遠瞥見她極其大膽的人婦打扮,卻有些錯愕,乃至感到懊喪,本身本是帶著調查本相的目標而來,如何氛圍一點都不對,像“偷人”普通?
“真下了?”
“兩年半之前,雲哥去邊關,妾身想挽留,你當時就說了,如果妾身脫了衣裳讓你瞅瞅,你便不去了。”
“餓了,不想跟你廢話。”燕雲丟下一句後,便大馬金刀往主位一坐。喝道,“上酒!”
她本日決計打扮了一番,描了眉,畫了唇,抹胭脂,還特地穿了件低胸的襖子,暴露半幅胸前的飽滿。
燕雲冷然道:“令尊是龐太師身邊紅人,你於龍頭關退婚時有言,可為保全燕家出一份力,為何食言?”
燕雲持續兩次被懟得啞口無言,心中始終意難平,驀地又問:“這酒下藥了嗎?”
“少見多怪?難不成現在的王城貴婦都是這德行?”
“哼,甚麼身邊紅人,那隻是你們以為,妾身父親純屬求一個自保罷了。”狄幽咬著銀牙說道,“阿誰老賊從未當我父親為親信,也冇有任何人可成為他的親信,隻要操縱,哪怕他對本身兒子,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