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世民笑著點了點頭道:“宮中沉悶,自是該多出外走動一番,隻是父皇明日召諸臣工議事,怕是走不脫,稚奴如果要去那就去好了,幫朕看看有何別緻的花木,摘些返來便可。”
“哦?”李世民揚了下眉頭,看了柳東河一眼,沉吟了一下道:“宣罷。”
“唉,險招啊,險招,殿下何必出此險招!”待得雁大去後,納隆搖了點頭,將手中的密信湊到燈上點著了,口中喃喃地唸叨了一句,臉上儘是苦澀的笑容……
“哦?”李治眸子子轉了轉,彷彿想起了甚麼,一翻身坐直了起來,渾然忘了本來擱在自個兒胸口處的酒樽,立時被樽中的殘酒淋了一身,卻茫然無所覺,一雙眼眯縫地看著阿雅,咬了咬牙道:“阿雅,這事情爾是聽何人提及的?”
“陛下,太子求見。”就在李世民想得入迷之際,內侍監柳東河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輕聲地說了一句,頓時將李世民從深思中驚醒了過來。
“唉,這孩子……”李世民望著李治遠去的身影,搖了點頭,歎了口氣,卻並冇有多說些甚麼,一低頭,將李貞那本摺子拿在了手中,再次展了開來,就著桌上燈火的亮光,重新開端看將起來……
“納先生好利索麼,這一裝成花匠,本宮幾乎就認不出來了,嗬嗬,八哥部下可真多能人異士,本宮但是戀慕得很啊。”李治昔日裡冇少去李貞府上,也見過納隆幾次,曉得納隆是李貞的親信之士,此時見納隆一副老農的模樣,不由地笑將起來。
“是,陛下。”柳東河低眉順目地應了一聲,急倉促收支了大殿,半晌以後,躬著身陪著太子李治走進了大殿。
“殿下,您可真是好記性,妾身自客歲三月跟了殿下,到本日恰好滿一年了。”阿雅任由李治搓/揉著本身的手,柔聲地阿諛道。
春雨入傍晚,華燈初上時,雨在窗外落,歌舞滿殿笙。太子李治右手持著酒樽斜身坐在承慶殿的大堂上,雙目迷離地看著殿中的歌舞,頭枕著良娣阿雅那飽滿的胸脯,左手拿著根玉箸,隨便地敲打著幾子上的碗碟,口中含混不清地哼著,一副輕鬆舒暢的模樣,唯有嘴角上那絲苦澀的含笑透露了他空虛無聊的心態——歌也好,舞也罷,即使是紙醉金迷,美色當前,可日日如此,月月這般,隻如果小我都會膩煩,更何況李治並非是甘心如此過上平生的人,並不想就這麼醉生夢死地瞎混下去,心中的煩躁與苦澀便可想而知了,隻可惜他有力,也冇法順從自家老子的安排,更不敢有所抱怨,也就隻能是這般瞎混鬨地打著日子。
“哦?”一傳聞李貞的信來了,納隆本來佝僂著的背立時挺直了起來,猛地回過了頭來,眼中精光一閃,臉上儘是期盼的衝動之色,顧不很多問,幾大步走到雁大身前,雙手接過雁大手中所捧著的一個小銅管,用微顫的手將銅管上的一個暗釦擰開,從中取出了一卷摺疊得極其緊密的小紙條,緩緩地攤了開來,湊到燈火下,細細地看了起來,半晌以後,臉上暴露了絲思考的疑慮,背動手在書房裡來回踱了幾步,長出了口氣道:“雁大,去安排一下,讓雁三派人給太子傳個口信,就說東苑花開得光輝,很合適踏春,請太子殿下明日一早往東苑一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