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聞靈琪居士超脫蕭灑,本日一見,遠勝聞名,既如此,某便托大了。”納隆淡然一笑,並不因葉淩自謙而有所意動,直截了本地接管了葉淩的建議,一樣是蕭灑乾脆,但卻絕口不問葉淩相邀的企圖安在,彷彿隻是來赴一個平常的約會普通,那般等閒人冇法摹擬之氣度便是葉淩這等心高氣傲之人也暗自心折不已。
“有勞了。”納隆笑著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由著老羽士在前麵帶路,獨自走進了實在算不得太大的道觀中,繞過前庭的三清殿,直抵觀後的一個小花圃,纔剛進後園,立時聽到一陣婉轉的琴聲隨風飄來,隻一看,便見一名白衣青年正端坐在一小亭子裡操琴,邊上一柱暗香環繞,共同著西下的夕陽以及園子裡怒放的牡丹,顯得極其超脫而蕭灑。
趕車的大漢底子冇理睬全神防備的老羽士,隻是不屑地哼了一聲,側轉過身去,對著緊閉的門簾,一拱手,低聲稟報導:“先生,已到了地頭,請先生示下。”
老羽士帶著納隆二人進了後園子以後,並冇有上前稟報,而是一稽,低聲告了個罪便退了出去,納隆卻也冇有急著上前打號召,隻是麵帶淺笑地站在遠處,悄悄地聽著曲調,而亭子裡的白衣青年也始終未曾抬起過甚來,隻是微閉著眼,手指輕挑慢撚,任憑一個個樂符從指尖揮灑而出。
燕德妃生性好靜不好動,哪怕本日是十數日來第一個好天,她也未曾分開過敏安宮一步,隻是悄悄地端坐在桌前的圓椅子上,文靜地勾畫著女紅,但見其一雙巧手高低翻轉,穿針引線間,一副芙蓉出水圖便已在錦袍上悄但是現,那淡紅的芙蓉花、碧綠的荷葉、微波輕蕩的水麵以及幾隻玩皮地躍出水麵的青魚無一不活矯捷現,乃至連魚兒濺起的水珠子都惟妙惟肖,叫人一見便有愛不釋手的稱心。
趕車的大漢抬起了頭來,一雙眼鋒利如刀般地掃了疇昔,那等駭人的眼神頓時令老羽士情不自禁地打了個顫抖,忙不迭地連退了幾步,身形一躬,擺出個戍守的姿勢,臉帶惶恐之色隧道:“施主,您這是何意?”
“是,老奴服從。”秦無庸跟從燕德妃日久,曉得燕德妃的性子,雖說對於武媚娘不守婦道、穢亂後宮的行動極其鄙夷,但卻不敢在燕德妃麵前有所表示,恭敬地應了一聲,一擺拂塵,退出了房去。
“媚娘既然有事,姐便未幾留你了,秦無庸,送媚娘出宮。”燕德妃心中有事,自也不想多留武媚娘,起了身,笑著叮嚀秦無庸送武媚娘出去,自個兒卻坐在桌子前皺著眉頭深思了起來。
“請她出去好了。”燕德妃沉吟了一下,到了末端還是卻不過情麵,微歎了口氣,安靜地叮嚀了一句。
“嗬,好標緻的圖案,姐的手真巧,似這等斑斕媚娘但是做不來的,滿宮裡也就隻要姐能辦獲得了,真令媚娘好生戀慕的。”武媚娘剛一進房,一見燕德妃手中那副斑斕,立時貼了疇昔,巧笑倩兮地大唱起了讚歌,嘴甜得跟粘了蜜普通,彷彿姐妹倆從未生分過似的。
趕車的大漢一聲不吭地比了個請的手勢,頭兀自低著,端坐在車伕的位置上,再也未曾動過一下。老羽士看了看趕車的大漢,又看了看門簾低垂的車廂,也冇有再多說些甚麼,點了點頭,大步走入了承平觀中,腳步妥當得很,再也不見先前的拖遝狀,那沉穩的下盤顯現出這老羽士一身武功相稱的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