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底?嗬嗬,孃的,估摸著漂亮設那小子一準打的也是這個主張,哪有那麼輕易探得出來的。李貞苦笑著搖了點頭,並冇有就這個話題再說下去,而是轉開了話題道:“隴右的糧草現在備得如何了?”
能將老奸大奸的乙失紮逼到失禮的境地,王秉和心中不由滾過一陣對勁,可卻冇帶到臉上來,而是東風滿麵地笑著道:“乙失紮使節,您是曉得的,安西事件多,即便是新春佳節,殿下也可貴不足暇時分,當然了,您來了,殿下再忙也自是會抽暇一見的,至於時候麼,某家看也差不離了,來,再飲一樽,容某家派人去看看可好?”王秉和一邊笑嗬嗬地說著,一邊又舉起了剛滿上的酒樽,大有乙失紮不喝上這一樽,他就不派人去後院看探的架式。
“嗬嗬,好,那就好。”王秉和笑咪咪地鼓了動手掌,但聽門簾掀動聲清響間,一名身著上著緊身銀狐皮袍,下穿貼身皮褲的絕美女人手捧著一把琵琶從廳堂外嫋嫋地行了出去,滿頭的珠玉隨步輕搖,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端,隻向著世人略一鞠躬,神情沉穩地坐到了大堂中心一張凹凸適中的胡椅上,手重抬,絃聲顫抖間,幾聲脆響暴起,廳堂中本來的暴躁氣味刹時被肅殺之音掃蕩一空,但見素手撥絃轉急,曲聲愈激昂,金戈鐵馬、殺伐無邊,戰氣盪漾,令人有種身臨其境之感,末到結束,但見素手一劃,琴絃爆出最強之音,而後餘音嫋嫋,垂垂消逝在虛空當中。
此番出征天山以北本就事關安西之展局勢,加上又牽涉到京師裡的局,李貞自是有些子患得患失,這一點莫離心中跟明鏡似地,隻不過也不好明勸,這便笑著道:“殿下何必顧慮過量,薛延陀既然想分一杯羹,那就分好了,到時候再定也不遲。”
李貞淡定地點了點頭道:“嗯,本王先前也想到了此點,此子一心要謀上位,怎奈其並非嫡子出身,雖手握必然兵權,但與其他諸王子比擬卻並不占上風,此番天山以北戰事一起,倒是此子趁機複興的一個大好機會,本王覺得此子該是如此這般籌算的,就不知這小子葫蘆裡還藏著啥藥。”
“乙失紮使節,來、來、來,為了貴我兩國之友情常在,某家再敬您一樽,您代表薛延陀汗國不遠千裡冒雪而來,某家實是敬佩萬分,這樽薄酒謹代表某家對您的崇仰之意,還請使節大人賞光,某家先乾爲敬了。”王秉和本來在宮裡時就是冰炭司副主事,情麵練達得很,自打就任越王府總管以後,更是常常賣力為李貞打那些李貞不想見或者是懶得會晤的客人,一手太極拳早已玩得入迷入化,此時一見乙失紮要開口,立馬用連續串的廢話堵了歸去,鬨得乙失紮很有些子哭笑不得,可又不敢真兒個地獲咎了這位總管大人,也就隻能硬著頭皮再飲了一回。
“王總管客氣了,既然是娘孃的手筆,那老朽就洗耳恭聽好了。”乙失紮得了漂亮設的表示,也就隻能按耐住心中的不耐,笑嗬嗬地對著王秉和拱了拱手道。
李貞兩位王妃都懷上了,這幾日光能看不能動,內心頭早膩味透了,又不想在後院裡隨便找侍女們瞎折騰,倒也憋得難受得很,這會兒諷刺莫離不成,倒被反打了一耙,頓時有些子悻悻然,自是不想再持續這個話題,嘿嘿地笑了一下,將手一伸,暴露了掌心中的那半塊玉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