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殿下,有一年又十個月了。”林承鶴不明白李貞為何俄然問起此事,不過還是當真地答覆了一句。
林承鶴不高興並不是因為嫌官小,實際上,在全部安西軍隊係列中,除了李貞這個主帥不算以外,就輪到他林承鶴官銜最高了,能與其比肩的也隻要陳武、董千裡二人罷了,作為一個小軍官家庭出身的人來講,能走到現在這等高位,林承鶴很能夠高傲一番的,當然,他不高興也不是因為被黑了軍功,恰好相反,幾場大戰下來,在軍報中他林承鶴的軍功絕對是排在前幾位的,所封的爵位也是眼下安西軍隊係列中最高的一個,真正讓林承鶴感遭到憋氣的是――自從和田一戰以後,他就成了全軍初級將領中獨一一個無所事事的人,在旁的將領忙著橫掃大漠諸國或是籌辦出征天山以北之時,他這個步軍統領渾然成了看客一個,這等被閒置起來的感受實在令林承鶴感到難受已極,無數次想著要找越王殿下問個明白,可常常話都到了嘴邊,卻又冇法說出口來。是的,他不敢也不肯去質詢越王殿下,這不但是因著對越王殿下的恭敬,更是因為他實不忍心給勞累的越王殿下多增加煩惱――這數月以來,為了全部安西的事件,越王殿下可謂是操儘了心,全安西的軍、政的擔子全都壓在了殿下僅僅不到十八歲的肩上,此中的艱苦林承鶴是看在眼中的,他不能也不想因本身的私心而增加殿下的煩惱,是故,哪怕心中在憋屈,林承鶴也隻能本身扛著,可話雖是如此,不高興自也就是不免的事了。
“謝殿下。”林承鶴倒也冇矯情,應對了一句,走到幾子邊坐了下來,挺直了腰板,並不出言扣問李貞叫本身來的企圖安在。
“好,子鋒之言本王記著了。”李貞聽明白了林承鶴話中的潛台詞――是為他李貞而不是為了大唐,這就代表著林承鶴的儘忠宣言,不過李貞夙來城府深,並冇有將心中的衝動之意透暴露來,隻是麵色沉寂地將林承鶴扶了起來,淡淡地說道:“徹夜之議不敷為外人道哉,天氣不早了,明日還得趕路,爾這就歸去早些安息罷。”
李貞見林承鶴不開口,卻也不在乎,將酒碗對著林承鶴表示了一下,湊到嘴邊,輕飲了一小口,一副隨便的口氣道:“子鋒,你跟著本王快兩年了罷?”
此際安西諸將中除了陳武、劉旋風以及原安西都護府出身的將領以外,其他大多是年青人,根基上未立室,獨一家小不在身邊的也就隻要林承鶴一人了,倒不是林承鶴冇想過將家小接到安西,隻是自到了安西以後,兵馬倥傯,始終未得其便罷了,此時突然聽李貞問起此事,心中不由地一動,彷彿猜到了甚麼,可又冇抓住那一閃而過的感受,不敢等閒作答,想了想以後,這才慎重隧道:“既是殿下有命,開春以後,末將便將家小接來便是。”
申時末刻,天氣垂垂地黑了下來,又到了換防的時候了,兩隊守備營官兵正在城頭上列隊,籌辦交代防務,卻俄然被遠處傳來的隆隆馬蹄聲所轟動,百餘名官兵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遠處正奔馳而來的馬隊,一名眼尖的兵士俄然衝動地指著馬隊前鋒中一麵頂風飄蕩的火紅戰旗,高呼了起來:“殿下,是殿下,殿下返來啦,殿下返來啦。”
“嗯,那就好,爾可曾想過將家小接到安西?”李貞點了點頭,突地提了個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