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敢，懇請程將軍命令，下官聽令便是。”駱正聲畢竟隻是個匠人，雖得聖上及太子之賞識，可好歹還曉得本身有幾斤幾兩，一見程名振這等大將如此客氣，反倒有些個惶恐了起來，唯唯諾諾地束手站在一旁，卻冇敢真伸手去接過程名振遞過來的令箭。

“陛、陛下，末將、末將未能衝上城去，孤負了陛下的厚望，末將有罪，肯請陛下容末將戴罪建功，末將願再次率軍衝城。”自知犯了大錯的張君乂見李世民老半晌冇有話，心知不妙，忙不迭地磕著頭，避重就輕地承認著弊端，企圖能過得此關。

“駱管事不必拘禮，本將雖是領受了此營，可一應之調配乃是駱管事做主，不知駱管事對於攻城之道可有教本將處？”程名振見駱正聲拘束著不敢接令箭，也就冇有對峙，微微一笑，收回了手，還是溫言地問了一句。

“能夠倒是能夠，隻是若無墜地之衝勁相佐，火力便冇法散開，僅能起火一處罷了，實無太大之服從。”駱正聲在西域神機營中隻是埋頭賣力與木工活有關的活計，並冇有參與到火油彈的研當中，但是因著火油彈的嘗試乃是通過投石機拋射，故此駱正聲昔日裡便冇少利用火油彈，對於其好壞勢倒是清楚得很，此時聽得程名振見問，倒也冇有坦白，直接便將火油彈的奧妙說了出來。

程名振一聽之下，不由也啞然發笑，曉得本身的要務實在太能人所難了些，這便接著問道：“此物如果以人力攜之，擲上城頭，可否見效？”

程名振乃是百戰之老將了，弩車、投石機之類的早就曾見地過，可卻從冇見過有如駱正聲部下這等強力的投石機及大型弩車，此時一聽駱正聲手頭另有還無益器，心頭頓時大喜，不待駱正聲將話說完，忙插了一句道：“駱管事有何利器，但說無妨，本將與爾一道參詳1、二，或許能藉此破城也說不定，倘若如此，此功便該是駱管事囊中之物了的。”

攻城之戰不比野戰，那是要拿命來填的，就拿先前那一戰來講好了，反擊的一萬唐軍，能活著退返來的不過獨一一半還不到，此中另有一大半是因重傷而被抬下來的，無缺無損者也不過一千五之數罷了，這等殘暴諸將都看在眼中，雖都想著立下赫赫之功，可誰都冇有掌控能穩操勝卷，故此，李世民籌辦徹夜攻城的話一出，諸將都靜了下來，一時候竟無人出頭報命，這令李世民本來就欠都雅的神采更是丟臉了幾分，正氣腦間，卻見程名振從旁站了出來道：“陛下，末將願率軍攻城，然末將有一要求，懇請陛下恩準。”

“陛下，陣斬大將，恐於軍倒黴，可否容張將軍戴罪建功？”程名振與張君乂份屬同袍，在一起同事多年，彼其間乾係不錯，此時見張君乂要被砍頭，心中憐憫之心大動，雖深懼李世民的肝火，可略一躊躇以後，還是站了出來，試圖為張君乂討情一番。

高懷龍冷靜地站在殘破的城門樓上看著唐軍的調劑，肩頭上的傷處雖經措置，可還是疼得短長，乃至於高懷龍煞白的臉上不竭地湧出虛汗，可更疼的則是內心——宗子死了，次子也冇了，這等慘事本就夠高懷龍肉痛不已的，可更令高懷龍鬨心的是己方兵力上的折損——守城之初的四萬三千兵力經這半個月的鏖戰以後，已折損了萬餘人馬，雖說剩下的三萬餘兵力尚足以對峙，可唐軍如果始終保持本日這等強度的攻城，再戰上幾天，隻怕所餘的兵力便得捉襟見肘了，究竟還能對峙多久高懷龍心中一點底氣都冇有，一思及茫茫的遠景，高懷龍的心便沉得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