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話倒叫子詹說對了,‘曆練’二字是門學問,子詹之將來當大有可為啊。”長孫無忌拈了拈胸前的長鬚,讚成地點了點頭,不待崔澤出言謙遜,緊接著便往下說道:“子詹但是還在想先前三王來訪之事麼?”
長孫無忌行出了自家的府門,突地現李貞竟然是全部太子出巡的場麵,頓時就愣了一下,眼皮子跳了跳,卻啥表示都冇有,堆著笑,幾個大步走到金輅車前,一絲不苟地大禮參拜道:“老臣長孫無忌恭迎太子殿下。”
果不其然,崔澤的話音剛落,長孫衝便小跑著進了亭子間,一躬身,略有些子氣喘隧道:“父親,太子殿下已到了府門外,請父親明示。”
“哦?崔博士也在?”李貞坐定以後,這纔像是俄然間瞅見始終跟在長孫無忌身後的崔澤,笑嗬嗬地問了一句。
“司徒大人有所不知。”李貞見長孫無忌入了套,心中自是暗笑不已,可臉上卻還是儘是擔憂之色隧道:“薛延陀乃草原遊牧之國,其國中族多且雜,狼性實足,一旦亂起,各部混戰之餘,民生必定凋敝,大亂過後,民無食必慌,以其民之狼性,唯有向外打劫一道,現在其國近半已被我大唐所圍,先前所能打劫之西突厥現在已被我大唐降服,其如果要縱掠,隻能向我大唐進犯,依本宮看來,其縱掠之方向有三處――其一,安西之北疆,是處所定,民氣尚不穩,攻掠之勝算較高,其二,河套、隴右之地,此處富庶,且我大唐兵備不算太強,如果薛延陀併力攻伐,一定不能下,其三,取夏州,而後入關中,直取長安,如果時我雄師在外,其傾力前來,勢大難防之下,京師恐亦有險矣。”
“司徒大人請看,此乃安西多數護府數日前來的急信,言及薛延陀大汗夷男已病重嘔血,堪堪就要不可了,其二子爭位,戰禍將起矣。”李貞搖著頭,說了一番,一伸手從廣大的衣袖中取出一份卷著的文檔,遞給了長孫無忌。
崔澤本自垂手站在長孫無忌的身後,此時聽李貞了話,忙不迭地搶了出來,躬身謙謝道:“微臣崔澤見過太子殿下。”
崔澤被說中的心機,也冇感覺有甚不美意義的,笑嗬嗬地拱了拱手道:“世叔心中當是有定見矣,小侄恐是多慮了。”
“唉,本宮身為人子,替父出征本是該當之事,即便司徒大人不提點,本宮也該自請纔對,隻是父皇憂心西北有亂,深恐征高句麗之際,西北有失,特令本宮留守以備不測,唉,本宮恨不得馬上提兵掃平高句麗小兒輩,可……唉!”李貞一臉子痛心疾狀地說道。
“嗯。”李貞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卻並冇有轉動,還是是大模大樣地端坐在車中。
長孫無忌嗬嗬一笑,既不承認,也冇有不然,隻是詰問了一句道:“哦?此話怎講?”
李貞抬了動手,表示長孫無忌不必多禮,笑嗬嗬地開口道:“司徒大人客氣了,本宮也就是來逛逛,串串門,司徒大人不會不歡迎罷?”
崔澤莞爾一笑,聳了下肩頭道:“固然,世叔所言亦是有理,但是即便是陛下勉強同意太子殿下代父出征,不管此番出征勝負如何,陛下心中的芥蒂怕是就將大了罷,諸皇子再高低其手一番,朝局必亂無疑,實非我大唐之福也!”
崔澤也冇推讓,笑了一下,接著道:“陛下先前留諸皇子在京,其用心世叔當已曉得,原也不必小侄多言,據小侄看來,以太子殿下之赫赫武功,由其掛帥出征,本來就是最好之挑選,隻可惜此番陛下情意已決,定是要親政高句麗,恐非彆人能壓服矣,縱使朝臣們全然反對,隻怕也無濟於事,諸王此舉不過乎要推太子殿下上火爐罷了――一旦群臣齊齊保舉太子殿下,勢必將太子殿下與陛下並立而論,若如是,則太子殿下的日子隻怕就不好過了,小侄說得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