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此事？”李世民猜疑地掃了李貞一眼，有些個不敢信賴地詰問了一句。

李世民板著臉看著李貞，很久不一言，臉上的神采跟結了冰普通的寒，而李貞也不焦急，就這麼躬身站著，保持著禮敬的姿勢，父子倆對峙約摸有一柱香的時候，李世民這才冷哼了一聲道：“平身罷。”

李貞一番話下來，實在是井井有條，既自承有超越之處，又聲明此乃事急從權，好話好話都讓他給說儘了，可謂是冠冕堂皇之至，卻唯獨不提此事的底子出點乃是張亮所上的那本表功奏章，令李世民作不得，接管又不肯，心頭的肝火頓時便熊熊燃了起來，一雙眼鋒利如刀般地死盯著李貞的眼，而李貞卻涓滴不為所動，還是安穩地站在那兒，涓滴冇有躲閃的意義在內。

父子倆這一對視不打緊，濺出來的火花卻令邊上的兩大宰相都站不住了——固然此二人與李貞的乾係都談不上密切，乃至另有著些舊怨在，但是身為宰相，如何著也不能坐看天子與太子之間呈現爭論，一旦如此，那大唐的江山隻怕就要擺盪了，故此，固然各式的不甘心，長孫無忌還是站了出來道：“啟奏陛下，微臣覺得太子殿下所為乃出自公心，縱有小錯，也無傷風雅，現在張亮既已就擒，是否有罪，該定何罪尚須從長計議方好。”

“自作孽不成活也！”李貞走後，李世民在書房裡呆呆地站了好一陣子，目光閃動個不斷，末端感慨了一聲，一拂大袖，也轉入了後宮去了，隻是其身型卻比昔日佝僂了很多，顯得格外的衰老與蕉萃……

“唉，天氣太晚嘍，這酒一上頭，人便乏得緊，嗬嗬，打盹了，打盹了，告彆，告彆！”吳王李恪沉吟著不開口，李愔倒是乾脆得很，一見已無戲可唱，丟下句似是而非的場麵話，自顧自地便溜之大吉了。

陛下有旨：傳太子李貞甘露殿覲見，諸臣工一體退下，各回本府，就張府一事具本，待後日早朝時再決，欽此！”就在李貞心亂如麻的當口，那幾名手持燈籠的小寺人已簇擁著一名中年寺人走到了近前，由那名中年寺人大聲宣讀起了聖上之口諭。

“哦？”李世民見李貞所言不像有假，滿腔的肝火便是以而消減了很多，不過並冇有立即表態，而是沉吟了好一陣子以後，這才略有些子遊移地問道：“爾四哥可與此有連累麼？”

“唉……”李恪沉吟了很久，認定翻盤的機遇並不大，至於張亮的死活，他自是不會放在心上，一見李愔走了，他自也不想再留，啥話都冇有說，隻是點頭感喟了一聲，便上車回府去了。

李貞這麼一走，剩下的三王可就難堪了，相互對視了一番，各自都覺無趣得緊，也都很不甘心——眼瞅著即將能算計李貞一回了，卻不料李貞這廝更狠，竟然來了個釜底抽薪，一把打翻了張亮，真如果張亮在災害逃，其所提出來的奏本天然也就成了無源之水，再也冇了感化，而旁人如果還想依樣畫葫蘆地來上這麼一手，隻怕就難了，縱使能行，也不是短時候裡能動得起來了，此番打草驚蛇之下，難保李貞不做出相乾之安排，大好之機遇就這麼白白地溜走了，夠令諸王扼腕感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