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詹,某真戀慕你們崔家,同是世家,爾等卻能夠各擇其主,可……唉!此某之不幸也!”長孫成亮長歎了口氣,苦笑著搖了點頭,話也說不下去了。
崔澤笑了笑,將樽中的酒飲儘,也不開口,隻是正襟端坐,一派聆聽的架式地看著長孫成亮。
“唉,也罷,某這就說好了,隻是成亮兄切不成鼓吹出去,不然這京師之地隻怕冇有某的安身之所矣。”崔澤被逼無法地歎了口氣道。
“罷了,子詹不肯說,某也不勉強。”見崔澤半晌不開口,長孫成亮頓時有些子泄了氣,垂著頭說了一句,臉上儘是失落之意。
“這……”崔澤見長孫成亮如此作態,立時坐不住了,忙也起了身,試圖要去扶起長孫成亮,不料一扶之下竟然扶不起來,長孫成亮剛強地躬著身子道:“子詹,你如果不說,某便不起,如果要某下跪相求,某跪便是了。”話音一落,作勢要跪倒於地,驚得崔澤手忙腳亂地去攙扶長孫成亮,口中道:“成亮兄不必如此,某說就是了,唉,這是何必呢?此事即便成了,令尊隻怕也一定會放過兄台,若如此,愚弟心中實不忍啊。”
崔澤苦笑著點了下頭道:“好,那某便明說了,魏王殿下要想入主東宮,乃至掃清吳、越雙王的關頭就在令尊大人身上,隻消令尊大人肯領頭上本推舉魏王殿下,朝臣們必然會覺得那就是聖意,一準會簇擁而上,到當時,聖上也就隻能適應局勢,立魏王殿下為儲君,再考慮到當年‘玄武門之變’的前車之鑒,聖上必定不會容忍諸皇子權勢日趨擴大,如此一來,不但是吳、越雙王,隻怕其他諸王都將受創不淺,起複幾有望矣!而這就是本日魏王為何會呈現在貴府中的根由地點。”
“不管為國為民,還是為了某本人,該有何懲罰某都無怨無悔,子詹老弟就請明說罷!”長孫成亮非常果斷地說道。
崔澤出身清河崔家,乃是八望之一,赫赫馳名的大世家,其家屬後輩入朝為官者眾,雖都談不上是顯要的官職,可勝在人數浩繁,各州的處所官臨時不提,光是朝官便有二十餘人之多,成心機的是:這些崔家後輩竟然分屬分歧的陣營,除了越王李貞那頭冇有人以外,諸皇子身邊都有崔氏後輩在,長孫成亮所說的就是這事兒,當然,此等事情看起來蹊蹺,實在說穿了很簡樸,擺佈不過是大世家的儲存之道罷了――不將統統的雞蛋全都放在一個籃子裡,這纔是確保家屬安然的不二法門!
長孫成亮這個題目可不好答,如果隨便開口,一個不謹慎泄漏了出去,那但是要命的事情,宦途不保還是小事,運氣不好的話,隻怕小命都能夠不保,崔澤本就是個聰明人,如何看不出這一點,一時候沉默了下來。
“好,事不宜遲,某這便動手去辦好了。”長孫成亮想了想,一拍幾子,霍然起了身,對著崔澤拱了拱手,不再多言,一回身,也不管外頭的雨兀自未停,大步便衝進了雨幕當中,一派急不成耐的模樣。望著長孫成亮拜彆的背影,崔澤的臉上暴露了一絲不易發覺的淺笑,那笑容裡儘是耐人尋味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