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信箋,細細看了起來,不由吃驚道:“敢問老管事,府上那位爺可真是都城人士?”
本就冇籌算當即便得了動靜,自是不再難堪於他,二爺提示的不錯。這鋪麵的店主先前風景之時,也定不是普通商戶。能在此等寬裕之境,還如此謹慎行事,已是讓藺管事高開了一眼。
隻見這旁已是莞爾一笑,緩緩點頭道:“一來,南邊珍珠本就不以顆粒大小見凹凸,此中更以光芒瑩潤一項見長;二來,便是真珠另有入藥一樁,性寒無毒,主治安神、婦人難產、子死腹中、胞衣不劣等症,南邊之珠於入藥而言,更優與彆處所產。”
半帶迷惑之色,複又昂首瞥了一眼劈麵這位,仍舊是一如既往的安靜似水。再看那邊的店主,亦是微微點頭應了一句道:“既然盧二爺有言在先,葛某自當三緘其口,隻不明現在北方之珠流行各地,盧二爺卻為何恰好看中這敗勢已定的南邊所產?”
說是內堂,實則僅是在店堂以內,隔出了半間暗淡不明的小屋罷了。若非這店鋪表裡兩室間,併爲全數隔實,即便是在白日裡,這內間當中也壓根就是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地點。
直道那老管事的轉過了街口,纔回身號召了店內伴計,低聲交代了一句,便疾步出了鋪麵,直奔店主府上去。
現在藉著小半未曾堵截的亮光,這小間中還算瞧得清楚。隻見半舊的木桌旁坐著明天那中年掌櫃,正埋頭盤賬。被內裡來人這麼一轟動,倒是倍感獵奇的抬了昂首,待問瞭然來意後,不覺已是微微一笑暗道一句:就說嘛,昨個纔買了那兩樣去,卻在臨出門前賞了伴計很多,必是不普通!
現在全部都城中,仍然對峙售賣南邊所產的,恐怕已是十不存一咯!更多隻是在鄰近幾個府城中,占得一席之地罷了。而這所謂的一席之地,也不過是寥寥之數罷了,早已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了。
頭一句便是開門見山,直麵將心中所想說在明處,劈麵這位葛姓店主本是商戶,聽慣了買賣場上虛以委蛇的言辭,現在聽得安然之詞不免已是回聲點頭。
“以是,此番瞞著家中二老雙親,想要做些小本買賣以籌今後分炊時的家資,也算是另辟門路之法了。”一個小本買賣,已是讓劈麵的葛掌櫃心頭一怔。不管當日風景之時,還是現在暗澹運營之下,這發賣珍珠之事到底算不得‘小本買賣’一說吧?
“自是再好不過。”說著也已起家,朝那掌櫃拱了拱,便大步流星的向店外去。卻不想,這家掌櫃也是老於油滑,明白了其間的輕重後,哪敢驕易與他,親身笑著將其送出了門外。
這倒不是盧臨淵的信口雌黃,而是近些年來的對比所獲。說來此世也與宿世多有分歧,南北兩地所產的珍珠,也有些纖細的不同。如果以凡人用作頭麵金飾而言,個頭較大的北珠好似更顯其繁華,但是入藥一樁而言,倒是已南珠更優。
聽得此言,本欲脫口而出的那句詰問,不免又被其生生吞回了腹中。雖不明那位二爺的來源如何,就劈麵這故鄉人的言語辭吐,便可知並非毫無出身可言的淺顯之輩。
領命又倉促回到了店裡,卻聽得小伴計忙不迭靠近身前,抬高了嗓子奉告起來:“掌櫃的,斜對門那家剛纔但是脫手了。你這頭纔剛往外頭去,就見有他們店裡的二掌櫃,搶前一步截走了往平常來我們店裡賣貨的丁家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