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雖是低聲喃喃,但是現在屋內是一派沉寂,自是全數落入他焦夢濨的耳中。是啊!得瞭如此一名八品京官互助,對於尋訪那位舊時世交大人,定是輕易很多。畢竟都是為官之人,就算未曾聽聞過那位的名諱,隻要在熟諳官員處稍作探聽,也比自家漫無目標四周亂闖來得可靠很多。
卻不知,其間的盧先生倒好似早已看出了端倪,不問更多,隻是發起焦郎中,何不另改了發音附近的喬姓,在淥水堂中行醫?
幸虧這位焦家二叔父,早就有所警悟,不等那人尋上門來,已是不見其蹤了。
“甚麼!戶部任職的京官,竟然肯屈就於旁人看顧山莊,就算是自家親戚,這也一定……那道這淥水山莊的主家,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成!”本身纔出此言,也已被驚得愣愣望向父親。
心中有恨,但有全無回擊之力,纔是最為痛苦,何況宗子被害途中之事,怎不讓焦郎中是倍受打擊!即便本身現在也是逃命在外,又怎能不考慮如何懲戒惡人之事。
慢說本因骨肉嫡親,略有放鬆的自家侄兒,隻怕就連外間不甚熟悉之人,也有三成定會被其利用了去。倒不是焦庭芳隻識醫術,卻不懂情麵油滑,經不住這等販子訛人的手腕,而是吃過了當年的虧,自是不能故伎重演。
他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幸虧早已離了府城,久居郊野的二叔父遣人捎了口信來。才讓焦庭芳下了決計,欲往都城世交舊友處,求得互助之力。卻不料畢竟還是晚了一步。
但是就在焦家次子欲另辟門路,兼程趕去都城搬救兵之際,卻又聽得壞動靜傳來。剛上任的知府大人,馬上便要將在逃的重犯,發配往邊陲而去,前日才被定了配二千裡的焦家大兒,自是避不過這一遭!
被父親如此一歎,那旁的焦夢濨亦是微微一怔,的確那會兒二叔祖還曾親身為了此樁,上門與父親書房敘談。隻是時過境遷,又見其至心前來,自是不疑有他,卻不想二叔祖的那句美意提示,終究竟然是一語成讖!
事情就這般陰差陽錯,焦家宗子就此落得個誤診之名,更被收押在監。但是此事還不算完,短了侄兒一臂。那人自是不甘心,也更是下足了狠心,欲將焦家嫡派趕儘撲滅。
當是讓焦家父子倆過後得知,不免是長舒一口氣。彆看這四合小鎮隻是一處不起眼的地點,可此地卻有著四通八達的道途多少,鎮上長年來往的客商,也是來自東西南北。
被父親這般提及,自是緩緩點頭接道:“雖說前後已是轉了幾處地界,可現在潛居在此境也已豐年餘之久了,想必就算搬去那淥水山莊更加安穩,可到底還是同一處地界,隻怕……。”
聽聞此等動靜後,更是引得各村的鄉鄰們是四周馳驅相告,就連四合鎮上,也已略有動靜傳來。隻是礙於路途頗遠,又是那等鄉野之地,自是不如鄉野山穀那等本就缺醫少藥地點,歡樂非常。
認清了眼下的情勢,自是再無多餘之言,不出兩天工夫,昔日未曾有過坐堂大夫的淥水堂中,鮮明多出了這麼一名,早已小馳名聲的焦郎中,在此坐鎮。
隻是害苦了自家宗子,當初那人本欲讒諂之人,因老友之請去了彆處。適值不在焦記藥堂,而代為診脈開方的便是焦家宗子。那日假扮了病患前來的惡棍,原就是外埠逃荒而來的敗落戶。那裡管得那很多,隻如果坐堂的大夫與他診脈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