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盧臨淵擺手歎道:“一葉障目,我們畢竟忘了這等大事是何其之難,想要成事豈是臨時起意,便可辦成的?”看著那丫環謹慎退出了門外,才接著低聲言道:“我們兩家純臣之名是夙來已久,真若似嚴閣老那般轉而參與此中,隻怕也已有些光陰。何況母舅不比父親現在是戶部任職,手中又無兵權在握,更是無礙!”
三分不解,餘下七分倒是莫名震驚,彆看他身不在宦海,可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對於近些日子京中的竄改,也是時候體貼著,又因盧臨淵的暗中叮囑,較之昔日來更加上心很多。
剛纔那宮中動靜傳來,雖有些不測,卻也早在世人料想當中,隻是緊隨田貴妃病故,也不免有些措手不及。
想到關頭之處,不覺也是自嘲著搖了點頭。兩人俱是關起門來謹慎商討,即便在連跟從多年的老管事麵前,也是隻字不提。並非怕其得知後萌發退意,而是不想老管事這般年事,還要為此擔憂。
至於翰林院中任職的盧臨岩,看向自家兄長直言道:“大哥已侍疾為名,即便多留半日在家,也是無人多言。”一句道出,屋內的嚴峻壓抑頓時全消,餘下有關外城之片財產,幾人又是林林總總商討了起來,直到用過了一餐飯食後,才分了前後連續往回。
“指不定明日起。朝中很多老臣也該聞訊‘病倒’咯!”最後聽得盧臨淵老神在在地補上了一句,點睛之筆更讓在坐兩人,點頭連連。
卻不想這旁的小娟忙是警戒的看了她一眼,沉聲警告道:“莫要胡亂動了歪心機,我們家二爺與二奶奶一向都是蜜裡調油,再容不得那癡心妄圖的!”
現在那旁的盧臨岩算是聽出了話中之意。脫口而出:“父親到底有些春秋了,又聽聞宮裡傳出的動靜,病情俄然急轉直下。也是再平常不過的。”當真疊起了手中的方劑,又是目光閃閃道:“現在太病院想必已是得空理睬其他小事,即便是那都城各大藥堂的名醫,隻怕也有要事在身!”
本來這數月來宮中諸事,就透著一股詭計味道,再遐想到田貴妃的俄然暴斃,已令很多人不免有些坐立不安。繼而田家的隕落,更將本來就已是一灘渾水的朝野,更是攪得明暗難辨。現在宮內皇上垂死的動靜,又被人決計鼓吹出來,隻怕更一場腥風血雨,就在麵前!
或許是當年被嚴閣故鄉逼得緊了,伉儷倆一味隻想到了置身事外之法,卻未曾想到那蕭牆以內,兩邊也是唯恐夜長夢多。又是早已起了活用心機,隻怕是早在數年之前,各自已在暗中佈局,隻等宮中那位……唉,不由得長長一歎,這旁已是低聲喚入了本身貼身丫環,往前頭書房送信。
現在轉會內院的盧臨淵,明顯也是輕鬆了很多,拉著葉氏閣房裡說話,倒叫一旁正陪著二奶奶做針線的大小丫環們,震在當場。這些年來,雖說二爺、二奶奶相處極好,卻也未曾見過二爺這般模樣。
伉儷倆早在家中推演過多次,隻是未曾想到那頭兄弟二人卻要趕在年底之前,分出勝負……。猛得一個激靈,倒是豁然開暢:“真如果奪嫡的前兆,隻怕他們兩方是早有排布,哪能臨時抱佛腳!”
見上首之人雖是略略點了點頭,眼眉間卻粉飾不住一絲無法之色來,反手指了指本身低聲道:“大哥如果還覺不當,那弟弟本日也學一回坐堂的大夫,與父親開一劑湯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