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繁謹慎退了出去,這旁纔在床邊坐下的葉氏,已是怪嗔了一句道:“我們但是在都城當中,那裡能全然放鬆了警戒,隻是才過了一關罷了,真要等這場急風驟雨疇昔以後,方得再見彼蒼!”
盧臨岩本就在翰林院中,又因家中財產有其看顧,乾脆也學起了昔日胞弟那般,應酬未幾。此中多數原因,也因近些年來黨派紛爭更甚而至,又被老爺點頭承認,更是不敢等閒嶄露頭角。
繼而才昂首看了一眼,書案上的那本舊卷:“你們也都曉得我這身子骨。經曆了這很多年的保養已是再無大礙了,雖說有那方外的高人指導了一副良藥,我本身也是以看起了醫書文籍。”
至於翰林院中任職的盧臨岩,看向自家兄長直言道:“大哥已侍疾為名,即便多留半日在家,也是無人多言。”一句道出,屋內的嚴峻壓抑頓時全消,餘下有關外城之片財產,幾人又是林林總總商討了起來,直到用過了一餐飯食後,才分了前後連續往回。
本來這數月來宮中諸事,就透著一股詭計味道,再遐想到田貴妃的俄然暴斃,已令很多人不免有些坐立不安。繼而田家的隕落,更將本來就已是一灘渾水的朝野,更是攪得明暗難辨。現在宮內皇上垂死的動靜,又被人決計鼓吹出來,隻怕更一場腥風血雨,就在麵前!
或許是當年被嚴閣故鄉逼得緊了,伉儷倆一味隻想到了置身事外之法,卻未曾想到那蕭牆以內,兩邊也是唯恐夜長夢多。又是早已起了活用心機,隻怕是早在數年之前,各自已在暗中佈局,隻等宮中那位……唉,不由得長長一歎,這旁已是低聲喚入了本身貼身丫環,往前頭書房送信。
想到關頭之處,不覺也是自嘲著搖了點頭。兩人俱是關起門來謹慎商討,即便在連跟從多年的老管事麵前,也是隻字不提。並非怕其得知後萌發退意,而是不想老管事這般年事,還要為此擔憂。
剛纔那宮中動靜傳來,雖有些不測,卻也早在世人料想當中,隻是緊隨田貴妃病故,也不免有些措手不及。
“是啊!”兩人雖未曾擁戴與他,但麵上頓時一鬆,眼神中到處透著三分憂色,便是一覽無遺。現在隻需按部就班,默不出聲便可安然度過。
三分不解,餘下七分倒是莫名震驚,彆看他身不在宦海,可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對於近些日子京中的竄改,也是時候體貼著,又因盧臨淵的暗中叮囑,較之昔日來更加上心很多。
“看來不待年節將至,那高高在上的位子已是有了新主!”深深看了一眼宮闕那方,坐在最上首的盧臨岩已是轉而看向,另一旁的姚宏遠:“孃舅家中可有應對之策,我家幾位表兄弟又是如何說道?”
這頭兄弟倆默契實足,另一旁的姚宏遠也是反應不慢,連連擁戴道:“必是這般的,本年入冬以來已是連著下了兩場雪,即便是個好人也有些抗不住,何況姑丈那般病體未愈,更需不時謹慎。”
卻見盧臨淵擺手歎道:“一葉障目,我們畢竟忘了這等大事是何其之難,想要成事豈是臨時起意,便可辦成的?”看著那丫環謹慎退出了門外,才接著低聲言道:“我們兩家純臣之名是夙來已久,真若似嚴閣老那般轉而參與此中,隻怕也已有些光陰。何況母舅不比父親現在是戶部任職,手中又無兵權在握,更是無礙!”